顾清晖一眼就看出江声心里才没有在说抱歉。
他只会觉得顾清晖一点都不懂配合。
顾清晖的手指摩挲着被子温热的外壁,低眸。
也可能是在想顾清晖不再像过去那样听话。变得冷酷,也变麻烦了。
江声根本没有一秒钟想到过去的顾清晖。
他只是觉得有点新奇,像是小时候用两个纸杯做的传话筒游戏。
江声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把两个杯子穿过去,一只递给了楚漆,另一只自己拿到手里。他跑到很远的地方开始对纸杯喂喂喂,然后转过耳朵去听。
什么都没听到,江声就拽着绳子拉了拉。回应他的也同样是被拽动的绳子。
和那样的一幕倒是有些像。
顾清晖的作息规律,他坐在桌边休息一会儿,就开始起身到厨房做早饭。江声被丝带拽着一拉,有点不情愿地打着哈欠跟着到厨房手忙脚乱。
虚假地开冰箱,倒油,煎蛋……
顾清晖的锅里滋滋滋,江声看着自己面前的空气眯着眼沉默。
有点无语。
好无聊啊!真的好无聊!到底谁想出的这个游戏,简直无聊透顶!
这是什么超真实扮家家酒吗?江声已经过了玩那个的年纪了!
顾清晖把煎好的蛋分给他一个,可惜江声早上胃口一般,粥都没喝完,顾清晖煎好的蛋也只是被他晾到一边。
好不容易度过了早餐时间,顾清晖把绳子暂时摘下,脱掉做饭时染上油烟味的手套,替换了新的一副。
江声视线不由得在他手上停留。
男人的手比起江声大不少,骨节分明,十分有力。
戴手套到底干什么的?
江声在想。
就算是洁癖,不应该戴医用手套吗?把袖子也包进去那种,不太好看,但是够干净。
戴这种手套更像一种很装的装饰品。
顾清晖穿上了外出的厚外套,转身才注意到他落在手上的眼神,又叫了一声,“江先生。”
江声眨眨眼和他对视,慢半拍地想问他是不是要出门,然后就想到影子不可以说话。
江声于是用眼睛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瞪了一眼门,然后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阳光落进他眉眼,细碎的光斑被剪碎,黑眸添了几笔轻快的浅色。
顾清晖眉宇倏然动了动,那张像是机器人一样始终克制而冷淡的脸上出现一丝细小的波动。
然后江声听见他问:“什么?”
江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瞪他,再瞪门。
顾清晖:“什么?”
江声木着脸瞪着他,瞪门,然后对他眯起眼睛宣泄自己的不满。
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真的很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