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晖一时间找不到停下的理由。

他走到阳台,拉上透明的玻璃门把月牙锁合上。把窗帘拉上之前,他停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江声。

白练般的月色倾泻,他的脸孔陷入柔软的被子里, 在黑发映衬下显出有些脆弱的苍白。

月亮。

会让狗变成凶恶狼人的东西。

月光把顾清晖的脸部轮廓线勾勒得更加深刻。

他拉上窗帘。

奇异的电流在体内攀爬, 情绪已经像是崩坏般彻底紊乱,又维持怪异的逻辑运行。

月光被一寸寸掩盖的时候, 他的影子也在一点点被黑暗吞没。最终,在一片暗色中他回到床边,把江声抱起来,塞进被子里。

江声清醒了一瞬, 又或者是被他还没擦干的头发滴落的水珠惊醒, 眯着眼睛在黑暗中用一种像雾的眼神看他,顿顿的还没有开口, 只是张了下嘴巴。

手掌扶着江声的脸,略微抬高。

掌心温度让江声觉得温暖,困顿中不知道把他当成了谁,竟然打了个哈欠低头蹭了蹭。

毫无自觉的亲昵让顾清晖蜷紧了手指,一股电流开始乱窜。

“江先生。”声音听不出情绪。

江声皱着眉抬头看他,口吻模糊,“干什么!”

顾清晖安静地垂着睫毛,从这张脸上看,没有人能看出一点欲望的痕迹。

上个星期,他对江声做过冒犯的事情。

他遮住了江声的眼不让他看,箍住了江声的手不让他碰。

双腿夹着他的腿,怀抱是用力的,他没有给醉酒中没有力气的江声一点反抗的可能,也不给他发现自己到底是谁的机会。

坏透了。

是他的罪恶,渴望和报复。

理智清楚这种行为错误,不可饶恕。然而玷污他的欲望阴暗不洁带着亢奋疯涨,不正常的成瘾性兴奋如果不是被人撞破,恐怕难以抑制住。

说起来,上一次站在那里的人似乎也是沈暮洵。

别人都说顾清晖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是不坠俗世的月亮。

可是对于顾清晖来说,他把他的月亮摘下来禁锢在了怀里,被驯化的野兽扑向了自己的主人。

顾清晖低下头,把额头顶在江声的额头上。

他高大的躯体几乎掩盖江声所有视野。除了又急又重的呼吸,重重贴在江声胸口起伏的胸膛,还有极速跳动的心脏,完全没有哪里泄露端倪。

江声怔怔看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等等!

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短路的思绪终于重新接轨,江声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他打了个激灵看向床头的摄像头,意识到已经早早被顾清晖遮盖住了之后松了口气,紧跟着又想起某段令人社死的经历,急忙低下头看身上的收音麦€€€€也被好好地取下来关掉,放在床头。

可恶!

为什么顾清晖看起来好像一副早准备好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