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彻底没话讲。
谁让他也做过这种事情,他也是个罪恶的人。
他和林回顺着满是铺着石板的林荫小陆往外走。这会儿舞会的场景还没有布置好,他们在学校里转来转去,跟着人潮到了社团游园会的活动地。
空旷的地方满是不同logo的社团,路上行人纷纷,喧嚷又热闹。
江声正打算走近些,转头就看到林回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然后才慢吞吞地低头,对他勾着嘴角笑了下,“江江,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大学的活动。”
林回从小到大没有正常地上过学,一直都是保留学籍,自学,然后小升初、中考、高考。
高考的时候很幸运地没有发病,还超常发挥靠上很好的大学,林老师每每提起,总是感慨命运偶尔也对他们优待。
只不过虽然考上大学,但从大一开始他就办理了休学。毕竟他的病情太不稳定,这样的身体去上学难免对身边的人造成麻烦。作为一个会对别人的照顾感到愧疚的人,林回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迈出这一步。
他看向江声,“所有大学都会是这样子吗?”
江声眨了眨眼。
林回清隽的脸上带着安静的等待,眼睛带着浅浅的褐色。
他像是井底之蛙,不断聆听世界之外的故事。不同的是,他其实很愿意走出来。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
江声细细回想自己的大学生活。
被各种各样的学分活动、竞赛、做不完的实践作业、捏不完的泥巴、刻不完的雕塑充斥着,要说多么幸福快乐,江声自认为是没有的。
但是这种生活,对林回也许可望不可即。
“是啊,很有意思吧,我大学参加了好多个社团,”江声没把麻烦事说出来扫兴,他低头扳着手指头,“音乐社电竞社射艺社……呃,占卜社?滑板社?……好多好多。”
入社要交社费。
江声当年的社费可是一笔豪放的开支!尤其那时候他还被江庭之停了卡!
林回想了想,“占卜社,是学怎么算命吗?”
“你对这个感兴趣?”江声说,“大家聚在一起玩,当时的例会被我们叫做巫师茶会……”
林回抓着江声的手穿入他的指缝,江声话音一顿。
他的手总带着一点凉,像某种坚硬的玉。江声扭头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眼也不眨地盯着江声看,见他不继续说,有些疑惑似的,“怎么了?”
江声试着把手指扯了扯,林回则慢吞吞地收紧,黝黑的眼睛像是某种玻璃,重复自己的疑惑轻声道,“怎么了?”
江声:“你觉不觉得我们分手之后再这样怪怪的。”
尤其是被卜绘骂过之后。
“可是我想和江江牵手。”林回低头抿了下唇,眼睛有些失落的黯淡,握着他的手,“江江和他们不是也分手了吗,可是你们……”
“好了!”江声恼羞成怒,“我就说那个东西不该给好孩子看!”
林回迷茫地盯着他,温吞道,“嗯?”
算了,牵手又少不了块肉。
江声拉着他往前走,“走吧,先去烘焙社玩。”
林回拉着江声的手,拇指抵着他的指关节轻轻摩挲,轻轻地收紧。
他长得高,低头望着江声的时候,清隽的眉眼会温顺地浸染琥珀色阳光,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块清透的暖玉。
校庆总共三天,第一天是灯会展览,第二天是游园会,第三天是校园舞会。
因为参加游园会的社团很多,大家积极性也很高,所以有不少没有抢到位置的社团,和有剩余奖品、有意继续开展活动的社团在第三天也有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