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疯了。

楚漆咬紧后槽牙,额角的汗水浸湿了头发。

真的、要疯了。

……

大败一场的江声被楚漆强硬地塞进了重新调整了水温的浴缸里。

他感觉他必须要走,一定要走,并且只能走。再不离开,留下来后他面对的东西未免太可怕。

然而他的脚步才挪开两步,就听到江声在后面喊他的名字,“楚漆。”

仅仅两个字,让楚漆像钢钉一样狠狠地钉在了原地。他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那道门,很近,但是他没办法再迈开步子。因为……江声在叫他的名字。

楚漆掉转回来,“什么事。”

江声仰头把脑袋架在浴缸上,他显然清醒了许多,但目光依然是带着一种蒙着雾气的迷乱。他的眼睛半眯着,睫毛挂着水珠,张开嘴呼吸的样子都让楚漆不得不把目光凝聚在他的嘴唇上,然后狼狈至极地撇开。

江声又喊了一声,“楚漆。”

楚漆闭了闭眼,心中的燥意已经快溢出来。他用力地把散在眉眼的发丝捋到头顶,快步到他旁边蹲下。真的狼狈得要死,一张脸上带着汗水,黑发凌乱,“我真的败给你了,祖宗。有什么事?赶紧吩咐。要奶茶,要饼干,要橘子,还是要玩具?”

在水里躺着,人鱼一样漂亮带着湿热的€€丽的江声拽着他的领子扯过来。

“你……”他说话有些费力,“一局都没有输。我不开心。”

楚漆半身被压低,绿眸中涌动着强烈的情绪,望着他的时候分毫不敢往下看,声音有些轻,又有些哑,“你要我怎样?我跟你讲道理,你都不听。”

江声一张脸深邃€€丽,眼睛弯弯,浸着酒意有些浑浊的艳气,浴室的白雾蒸着,眼睛都蒙着雾,咧开嘴笑起来的样子十足乖巧。

“醉鬼不用讲道理。”他的手指顺着领口往下滑,摘掉了楚漆的领带夹,“听醉鬼的话就行了,知不知道。”

楚漆沉默地任由他动作,冷着脸烦躁嗤笑,“你到底把我当谁了。”

又说,“你醒来会后悔的。”

江声啪地拍在他的胸口,“解开。”

楚漆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他该拒绝。

他知道的。

一个酒鬼,他还能强迫他不成?

可是偏偏、偏偏,他在江声醉醺醺不那么清醒又带着兴趣的目光里感知到前所未有的兴奋,艰涩又僵硬地解开了衬衫扣子。

江声看着他的身体,然后抬起头看他的眼睛,醉眼带着亮晶晶的笑,说他这样很漂亮。又很大度地拍拍水面,让他到浴缸里来。

这样的情况太糟糕了。

太坏了。

始料未及,楚漆根本想不到要怎么应对。就像江声说的那样,他不用思考,不用讲道理,只需要……听酒鬼的话。

他的朋友歪着头靠在浴缸边看他,眼睛是混沌又模糊的黑色,看起来没有焦点,楚漆完全不知道他在看哪里,只是听到他含糊不清地笑着说他好没定力。

他的声音流淌在温水里,手指抵着他的手指,轻声喊他名字。

“楚漆。”

“哥……”他慢慢地眨眼,睫毛上挂着点水珠,“脱掉,我要看。”

他的声音也好乖,谁会不觉得他是个老实的好孩子,谁会不乖乖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