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我好可怜】
江声:【我缩着不敢动】
江声:【我好像阴沟里的老鼠,发霉的一只蘑菇】
……
江声:【再没有人来救我的话我一定会在这里烂掉。但还好有你!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呜呜!我将动用我高考后就生锈的脑子赞美你!】
好听的话,倒是只有这时候会说。
他冷视着,几乎要发出一声讥笑。
楚漆在电话那头重复道,“严经纪。”
“抱歉,我在听。”
疾风扬起严落白修剪利落的碎发,速度表盘上的指针却在极限范围内疯狂抖动着,他就要逼近江声指示的那个位置。
“我看过直播,”他说,“江声周末需要准备香水广告Vile的面试,您和他的会面需要调整时间,我提前确定一下。”
“没想到你特意打电话是为了通知我这件事。”楚漆顿了下,声音沙哑沉稳,“倒是没想到,你对我和声声见面的态度像是很积极。”
车辆疾驰着。
严落白极少开快车,这样的危险感伴随着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和惊险,但同时,他觉得楚漆的声音比风声更刺耳。
严落白很快看到了一道在车旁伫立的影子。他的手已经搭在车门的把手上。顾清晖坐在车里,目光远远眺望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严落白什么都来不及想。
他几乎隔着厚重的车门看到了江声蜷缩的影子。虚幻的却又如此真实,不应在意的却偏偏让他重视。
某种冲动促使他用力地踩下油门,再猛地刹车。
“嗤€€€€”
惯性过强,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巨响。
江声有点拿不准这个动静是不是严落白为他创造的机会!又能维持多久,是否吸引到楚漆的注意。
他想开门遁掉,轮胎剐过地面的巨响遮掩开门声是有可能的吧!
很急。因为江声无法判断之后还有没有时机€€€€对待楚漆,江声当然很了解。他是一个顽固的人,除非他自己愿意退让,否则就是谁也无法攻讦的铜墙铁壁€€€€但是开门去哪里呢?会不会被发现?感觉只会一咕噜滚下去窝在冬天依然青绿的灌木丛里,这下真成蘑菇了!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蘑菇,无所遁藏的蘑菇。
江声不是那么坏的人,但也确实没那么好。
他时常能意识到自己的坏。
但这很难改,因为他已经这样过了二十多年。
他得到的爱让他下意识地不去重视任何人的心情。就比如他接受顾清晖的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楚漆如果撞见会是怎样情绪,会不会伤心难过。
当然,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
他把自己放在最高位,喜欢享受别人给他快乐的感受。所以做事莽撞冲动,想一出是一出,不爱考虑后果,从来都是当时爽啦舒服了,后面面临一大堆待解的问题的时候才开始后悔。
留给江声纠结的时间并不多。
轮胎擦地的声音在逼近,江声在这样的冷天气感觉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出汗。
*
如此惊人的动静自然很难忽视。严落白从前窗看到了楚漆回过头的脸,以及顿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