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以为这会是很普通很平静的一天。大概率是和严落白一起窝在家里,吃个蛋糕,很普通地过去。

江声还以为他一睁眼能睡到十点半。

但是七点的时候江明潮就来了。

他根本没起床,眯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严落白打开门,穿灰色马甲的助理先收伞走进来。江明潮披着烟灰色的厚大衣低头走进,清隽苍白的脸颊有着一种消瘦感,像是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助理把他肩膀上的大衣摘下来挂在衣帽架上,用很高档的丝巾擦去上面的水迹。

江声……江声真觉得他有点装。

进门江明潮在打量室内的布局,和江声暂时短路的视线对上。

他的长发被发带扎在脑后,咳嗽两声,苍白的脸颊浅色的嘴唇,因为充血嘴唇红润。更显得像是吸血鬼。

“怎么样?这里是否还住得称心如意?”

江声揉了下眼睛,在起来和睡觉里选择了后者,事不关己地倒下去,随口嘀咕,“很大很明亮,我很喜欢。”

江明潮就微笑起来,“喜欢就好。”

江声眼睛有点肿,困困地准备睡个回笼觉,把被子捂在头上的时候就听到了滑轮滚动的声音。

他再一睁眼,看到助理推过来一列衣架,“小少爷可以选了,都是您的尺码。”

江声:“?”

什么。

为什么?

等下,好熟悉的流程,像极了他还没破产的时候,办生日宴的清晨起来被管家推着选衣服的那些时刻。

他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乖,很不情愿的同时又下意识顺着助理的话,眯眼看着这一系列的白,根本分不出他们之间的差别。

完全是“来找茬”小游戏plus版。男士西装微不可察的差别体现在领口、袖口,缝线的位置,十分细微的地方。

江声不想看,他的目光看向现在正背对他在电脑上敲键盘的严落白,他说:“严落白……”

江明潮走近了,站在门口,刚好挡住江声望向严落白的视线,“怎么了?”

江声在枕头上歪着脑袋看向他,“不懂,是又要办宴会的意思吗?可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还要去江家的生日宴。”

这个江已经不是江声或者江庭之的江,而是江明潮的江。

江明潮正在另一边为江声挑选他今天佩戴的胸针、表和领带,他的声音低沉,并且很柔和,“为什么不去呢,你是我的弟弟。”

江声:“可是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曾经是。”

江声又说,“没有血缘关系。”

“万一有呢。你不觉得我们有些地方是很相似的吗?”

“那是生活在一起的传染性!”江声还说,“也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最后,江声下结论,“你现在还把我带在身边,别人会对我们的关系有这样那样的猜测。”

“这个好看吗?乖乖。”男人身形高大瘦削,有种青竹般遗世独立的骨峭感,微笑的样子很温润,同时像是听不懂人话的孤魂野鬼。江声不起床,他就蹲下来,拿着一只冰凉的表搭在江声的手腕上,“和哥哥是一个款式。大家看到,就知道我们是兄弟了。”

的确是很好看的表,亮晶晶的。

但是江声觉得江明潮的话好怪。谁能看到一个款式的表猜他们是兄弟?大多数人只会猜他们是情侣。因为人的八卦心就是注定喜欢往这方面延伸拓展。

江声看着男人苍白的手指为他调整着,手背上有着青紫色的痕迹。他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