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条法规规定今天谈的恋爱今天不能分?你指给我看。有吗?在哪?”严落白弯下腰看江声,“你在这里和我说了半天你觉得楚熄很可怜的鬼话。难道不是为了让我说‘没错江声是你的错,你和他不合适’然后劝分的?还是说€€€€你只是为了找我寻求安慰,你根本没想过和他分手,你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不是。

不是的。严落白很清楚,说到底江声在意的也根本不是楚熄,是自己的感受。他觉得他没有认真答应楚熄的请求,是不够完美的开始。他觉得他应该对待楚熄的态度更认真一点,这才符合他的恋爱观。

江声就是一个自我的自大的人,他喜欢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他要花怎么开,花就得怎么开,他小时候被宠坏了,长大也总是在被爱,让他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在围着他转。

他有一点真心。

但是不多。

因为他是这样一个,光明灿烂,足够耀眼,却又如此冷漠、如此恶劣,如此三分钟热度,明明清楚自己的恶趣味却还总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他们的心情……如此自私的人。

但是严落白又觉得不对。

他的理智是这样想的,情感却根本在朝另一个方向疾驰狂飙。两股力量拉扯,他盯着江声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求证。

“你不止想和他在一起,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真的把这件事说出口,两个人就会分开。因为不想和他分手,你才这样……”

他的手掐住江声的下颌,撇开江声的头发看他的眼睛。

“……摆出这种表情。”他说,“向我一个你亲过的人,关系也说不上多么清白的人,问你该怎么对你的情人。”

江声都要被他说的迷茫了。

他怎么感觉在严落白的眼里他要么是一个动不动找他帮忙的废物,要么就是一个谈上恋爱就会变蠢的恋爱脑。

他困惑且迟疑,指了指自己,“我……啊?我是吗,我是这样吗?”

窗户投入月光,让他本来就浓墨重彩好看到不得了的连显得更加清透。

他的眉眼好干净,他的眼睛带着茫然。

他怎么会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他怎么会是一个很坏的孩子。他应该走在教堂的唱诗班高歌,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背后也许会有飞散的羽毛汇聚成翅膀,神都会偏爱他,会把所有的光都给他。他的恶劣是来自他高高在上不看人间的天真,他就该过那样的生活,就可以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

严落白感到茫然。

他明明知道江声有多糟糕,为什么他总会这么想,为什么总是在给江声附加不该有的期待。

“回到正题,我觉得没必要说。”严落白的思绪彻底紊乱,他张开嘴,听到自己说,“说到底,这只是一场意外,你没有必要为意外做任何解释。何况楚漆站在那里,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造成的影响吗。他既然是故意的要来当你们play的一环,随他去好了,这又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他们兄弟两个打架你掺和什么,看着不就行了?”

江声撑着沙发支起来一点:“可是€€€€”

“没有可是。”

严落白却没有躲,两个人离得很近,江声的脸颊几乎碰到严落白冰冷的镜框。他的手放在江声的脸颊摩挲,指腹贴着他的嘴角,狭长阴沉的眼睛眯起。

江声默默往后,缩了一段。

“你定力不强,自制力又弱。”严落白的声音很轻,“被亲两下就要丢盔弃甲,很没用。”

被沈暮洵按在桌子底下亲的时候,严落白踢开箱子都只能看到江声蜷缩在沈暮洵的怀里,那种迷乱泛红的样子,茫然、紧张、急促的呼吸。他好像失去判断力,眼睛都雾蒙蒙的。

如果江声真的如此高洁纯情,那样的模样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肮脏的亵渎,他应该跌下去,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下去。

但他又总能从那样的泥泞中爬起来,把别人留在原地,自己远去。

情和欲对他来说都是调剂。

“对快感没有阈值。”他冷静判断,“所以只是接吻就能让你觉得很舒服。”

江声被他正经到不含情绪的口吻说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推着严落白的下巴把他攘远,“我没有吧??”

“我说错了?我都看多少次了。何况我在给你认真分析,少推我的脸。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