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么说。其实他喜欢江声迷茫舒服到涣散的样子,喜欢江声不受控制湿润的眼睛,喜欢他明明张开嘴,却没办法好好地把他的名字叫出来的声音。有点要坏掉, 糟糕的那种状态。
失控吧, 为我失控。
他每次都这样想过。
但每次,每次, 楚漆看着江声的眼睛,都无法做得很过分。
擅长掠夺、侵略、命令的野兽,也只能在江声面前低下头,让江声按着他的头, 把湿润温柔的吻留下来。
筑起高墙需要时间, 崩塌只需要一瞬。
当他不想做正人君子的时候,楚漆在黑夜里点着烟盯着明灭的烟蒂, 冷静又疯狂地想过,既然连朋友都不是了不是正好?不做朋友做炮友也可以。
把江声关起来,叫江声只能看着他,只能叫他的名字。就算楚熄才是他的男朋友又怎样,楚漆并不在意。
他也不必再压抑和克制。做尽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再看江声的脸色,不必时刻都被朋友这个身份束缚着。
可很快他意识到束缚他的不是“朋友”这个名义,而是他和江声的十七年。
朋友关系可以说断就断,可是十七年的记忆无法抹去。他摆脱不了虚幻的项圈。他的行为和思想在岌岌可危的时候,仍然有一条绳索将他死死勒住,警告他不准继续。
他说要做炮友不管用,要江声点头。
他说要把江声关起来不管用,要江声自愿走进他的圈套。
他说要介入他们的感情不管用,要江声真的对他有所动摇。
阳光和煦,树叶摇曳。
楚漆手里的烟灰没骨头似的塌了,灰白色的烟灰散落,在他干净的西装上抖开。
江声隔着玻璃门久久望向他的眼眸,让楚漆也变得没骨头了。
*
“嘎吱€€€€”
门响着被拉开,风铃被风冲撞了下。
江声终于回过神,顿时一身冷汗。
等等,等等等等!
楚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几乎用不着怎么思考,江声在慌乱中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答案。
楚熄的事情已经被及时公关掉,但是楚家作为大型企业,为了降低影响力,必须要本人出面澄清,来彰显对舆论和公众的重视。
显然,楚漆因为楚熄舆论的事情来找他面谈的!
这个结论刚刚落定,江声立刻听到两声轻响。
“笃、笃。”
转头一看,是楚熄的手在桌面上敲着。
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俊俏的脸上眉心微沉,墨绿眼眸弯弯地望着刚走进来的楚漆,“我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阵子才来找江声。”
楚漆挑了下眉,笑了声,随手把门轻轻合上。
留意到他这个动作的瞬间,楚熄的眉毛不受控制地拧起来,飞快扫了一眼江声。
江声还在看着楚漆。
楚熄心一跳,有些烦,“有什么事出去说,不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