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烫得叫人发慌发软的手, 已经按住江声的大腿根。

江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不太适应地弓下腰按着顾清晖的手抽气。

和温度截然相反的,是顾清晖的声音。冷淡、自持,装得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甚至相当彬彬有礼。

“怎么了,江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

江声愤怒又无助!

但一瞬间, 江声抿着嘴巴思考, 很快又推翻了刚刚让他看到生机的想法。

现在顾清晖已经很生气了,他比江声力气大得多, 一旦凶巴巴起来江声要怎么办啊。

故意坏心眼地发出很大动静让所有人来围观又怎么办啊!

至少、至少要先让顾清晖冷静下来,随机应变,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可是他要怎么说……

顾清晖还在问,“是因为我提到了萧意, 所以你现在脑子里都是他吗?”

江声茫然地看向他, “嗯?”

顾清晖和他对视着。

江声有一双醴透清亮、很有神采的眼睛,可这双眼睛没有神采的时候也很好看。他在愉悦中无意识透露出的一点灰蒙蒙的堕落感, 几乎让他像是一个没心肝没良心的坏蛋恶魔。

把人引诱进深渊里头,然后自己轻松地脱身离开。

为什么他能够永远痛快、永远轻松,什么都不必负担呢?

为什么他永远高高在上,而不能够被拽着脚腕拉下来弄脏呢?

没有人能够让他吃一次亏,长一次教训,告诉他不要这样随便地对待感情吗?

顾清晖感觉心脏一下下地敲击发着闷痛。

他偏过头,挺直鼻梁蹭着江声的下颌线,嘴唇发热亲吻着脖颈。

江声慌乱中,心跳快得像是陷入一场热恋。

顾清晖蒙骗了自己,滚烫微弱的力度抓住脆弱的地方,让江声大脑一片发白。

最后的思考能力也被掠夺,喉咙里发出呜咽声,“等等€€€€”

“砰砰€€€€”

房门被敲了两下。

江声这次确定自己看到了曙光。他刚陷入混沌的大脑瞬间振奋清醒,立刻抓到机会似的,鱼一样努力甩尾挣扎,“我要去开门了,我要开门!”

顾清晖却冷淡地说:“不可以。江先生,你既无法挣扎得了我的禁锢,门外的人也不会失礼得推门而入。”

江声思考,沉默,然后抓着顾清晖的手说,“那我完全有理由认为并非是我的话语引起你的愤怒,而是你开始就打算对我这样做,你只是用愤怒作为借口,掩盖自己不绅士不礼貌没有涵养的那一面!”

顾清晖沉默了一会儿。

江声对待别人,也总是不惮于用这样的恶意和冷淡去揣测吗?

还是只对他。

他面无表情,嘴角有些讥诮的弧度,心脏一股股地抽搐,太阳穴都有了些抽痛,“原来江先生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手更凶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