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微微一怔,忽然之间泪盈于睫,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只是想到了幼年时偶然间见过的一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那时候年幼不懂事,这样的诗句也不敢叫旁人看见,只自己在心里一次次的暗诵。
到如今,不管是误打误撞也好,还是巧合也罢。总之,就在这样奇怪的情形下,他们的头发,结在了一起。一念及此,喜悦就好像一条细线,从心里一点点绕了出来。
一瞬间心里似三月的山坡,绽放了一片一片的梨花。指间心上,霎时都萦绕了一股亮烈的缠绵,而整个人却深深地沉下去。心情像映在花瓣上的温柔晨光,明亮起来,充满着细碎的喜悦。
不知不觉,唇边就溢出了一丝笑意,依偎进他怀中,大着胆子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杜怀瑾半晌没回过神来,人似被抽去了魂魄,愣愣的望着上下跳跃的烛火,一动不动,形似木偶。
沈紫言不免耳根子发热,自己怎么会……这样轻狂起来……
立时就想埋进被子,再也不出来。却忘了头发还与他绑在一起,她这样一动,杜怀瑾身形不稳,头一歪,一下子趴在她胸前,他的唇就含住了肚兜上那一朵盛放的牡丹。
“紫言。”杜怀瑾气息有些不稳,望着沈紫言的目光渐渐变得炽热起来。
就如同那幅主色灰蒙蒙的年画上,出水的一抹滟红。
沈紫言面红耳赤的如同睡梦中的小白兔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变成这大红被面上的一朵花儿,消失了才好。杜怀瑾却已在她脖颈上乱啃,沈紫言不自在的躲了躲,一着不慎,脚腕撞到床板,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未来得及说话,杜怀瑾的手已探进了她的肚兜,然后将她的耳垂含在了嘴里。
“杜怀瑾”沈紫言又痛又气,用尽了力气将他一推,“我脚腕撞到了”这还是杜怀瑾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身子不由一僵,听她说脚腕撞到了,忙坐了起来,轻轻抱住她的腿,慢慢托着出了被子,就着床头的灯光细细察看。
见到并没有伤到筋骨,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愧疚,讷讷道:“我不是故意的……”他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细腻的面上投下一道花瓣形的阴影,双靥微红,眼里还有未褪去的炽热。沈紫言见着他如斯模样,心就软成了三月里的柳絮,方才的恼怒早已烟消云散。
杜怀瑾一面替她揉捏着脚踝,一面看她的脸色。他本就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见着她脸色微霁,又恢复了一脸无赖相,“再说了,是你先投怀送抱的,我又不是柳下惠,美人在怀,怎么能坐怀不乱……”越说越不成个样子,沈紫言才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噌噌冒了出来,别开脸想要钻进被子,头发被他的头发拉扯着,行动颇不方便,一挥手就想要扯开二人之间的发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