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静姝郡主不是草包,但脑子缺根筋,想什么就说什么,都不知道给人留面子,这就是很傻很天真,和草包依旧差不多。
老百姓大多也淳朴,不像官宦富豪那么多心眼儿;所以看着草包郡主都比较亲切,看不得她受委屈,何况是在家门口被人欺负。大家使劲儿砸吧,总不能砸到韩王头上,但长史、友、文学、典军等人头上随便招呼,垃圾将他们埋了!
韩王卤簿扈从多、威武,但敌不过几万人的民愤,被砸的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王者之威、赫赫煌煌的各种幡、扇、曲盖、戟、刀、箭之类,都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韩王和柏芝郡主站在门口逃过一劫,看着这都气的说不出话。
周芣苡还在抹泪,又草包似得惊讶,老百姓太威武了!
她穿着黑织金妆花五彩神鸟过肩罗朝裙,头戴凤冠,脖子上系着一条宝蓝色丝巾,看起来尊贵又柔弱,丝巾随风轻柔无力的飘,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柏芝郡主穿着黑织金朱雀罗朝裙,品级比周芣苡低,但个头比她高一点,一身杀气更凶悍,明摆着是欺负人、以下犯上。
柏芝郡主傅母、女官、丫鬟等狼狈逃过来,都怨恨的盯着周芣苡一个人。这更欺负人。
柏芝郡主还嫉妒,周芣苡一个草包,凭什么册封一品郡主!恨不能杀了她!
韩王总算镇定一些,赶紧拦住女儿,看草包小白花的样子,就算吃下这个亏也不能硬来,憋屈还得哄着小草包,赶紧别在这丢人了。
周芣苡不给他机会,原本无冤无仇,但已经站到对立面,她一个草包客气什么,回过神呜呜又哭起来:“你们总是这样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刚有奸细来诬陷我爹,阴谋败露你们又来,还要本郡主欢天喜地的欢迎,本郡主实在做不到啊怎么办呜呜呜呜。”
她哭得心碎,泰王都心疼了。
沈瑜皱眉,这到底草包还是小白花?能演认真一点吗?
周芣苡愈发哭,人家小白花功力不够,人家做不到啊怎么办呜呜呜。
如果是小白花,现在应该这样说:哎呀对不起怎么会变成这样,老百姓大家快别砸了,韩王是有名的贤王,呜呜呜韩王对不起,本郡主不是有意的,求求大家快别砸了。
大家已经砸完了,想想有些后怕,把韩王车马都砸坏了;停下来正好听到草包郡主哭,登时怒火再次燃烧!
柏芝郡主更怒火中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上前抓住周芣苡,手下使出暗劲儿。
“啊!”周芣苡一声尖叫,软软的朝地上倒去,一边惨叫,“救命啊!不要杀我!呜呜呜爹救命啊!书滴救命啊!表哥快救我!呜呜呜不要杀我!”
泰王赶紧将她拉过来扶着,并将柏芝郡主推开。
周芣苡不想靠他身上,书滴竟然不出来,只能勉为其难靠着泰王悲哭。
泰王心塞,我身上又没虱子,让你靠还挑三拣四,以为我会喜欢你吗?你这种人除了我那没节操的大侄子,谁会喜欢,哼。
其他人都愣住,看看草包再看柏芝郡主,在这里她就敢下手?韩王一家果然厉害!
老百姓先爆发,一帮胆大的冲出来,其他人一拥而上,将韩王卤簿彻底砸碎,一批骏马卸了车狂奔逃走。这还不解恨,逮着韩王府的长史、典军等按倒狠揍,无数口水将他们淹死。不少人招呼着要去砸韩王府。
先等等,这些人欺负大将军和郡主还没完,等会儿再去。
将军府总算出来一些人,书砚扶着周芣苡,挽起她袖子一看,胳膊一片青紫,衬着白皙粉嫩的皮肤分外刺眼,登时心疼泼辣怒骂:“你这狠毒的女人,竟然这么欺负我家主子!大将军还没被那些民贼害死,你就要来踩一脚,我跟你们拼了!”
“给主子报仇!”小丫头高喊着朝柏芝郡主扑去。
柏芝郡主一脚将她踹飞。气的,她本来要和草包讲几句,哪知道草包反应那么快,她怀疑,自己根本没将草包怎么样,草包根本是装的。
韩王使劲拉着女儿,笑面虎终于面色铁青,都说了忍一忍,她怎么就沉不住气。
柏芝郡主悲愤甚至委屈,不是她不懂隐忍,是草包太气人,就算一块顽石都能被她气疯。她何时受过这等气,一帮贱民辱骂她、砸了她的翠车和最喜欢的飒露紫,一个小丫头也敢对她动手,她气不过!
“啊!”小丫头摔在门口石墩上,喷出一大口血,一头昏倒。
“八哥!”周芣苡忙喊,“呜呜呜你死得好惨,都怪本郡主没用呜呜呜,本郡主会将你厚葬,你就安心的去吧。”
书砚无语,诗风说道:“主子,八哥没死,只是昏倒。”
周芣苡只管哭,比自己受伤还伤心,弱弱的样子好像快哭死了还是哭昏倒。
老百姓怒极,韩王府真是厉害!柏芝郡主威武!一会儿去砸韩王府,就这么说定了。
韩王被逼无奈,放绝招,噗通一声跪下去。
周芣苡抢话、来小白花选段:“呜呜呜本郡
主知道韩王是大贤能,这点事不用放在心上;呜呜呜柏芝郡主能比肩碧月郡主,都是女中豪杰。呜呜呜都是本郡主的错,本郡主这就欢迎两位进去,呜呜呜呵呵呵欢迎韩王和郡主光临寒舍,鄙府蓬荜生辉呵呵呵呜呜呜。”
她让开大门口,满脸的
她让开大门口,满脸的泪,笑得比哭还难看,比哭还狠。
韩王差点吐血。他是大贤能,所以跪是应该的,还不能放在心上!
柏芝郡主七窍生烟,扑上去要掐死周芣苡,这个该死的草包,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韩王气的一巴掌将女儿拍飞,笑面虎勉强的笑起来:“小郡主过奖,孤王比大将军差远了,儿女都没教好,让郡主误会、受委屈,孤王给郡主赔罪。”
周芣苡应道:“不会吧,周邦信阴险歹毒、禽兽不如,韩王世子虽说那什么,毕竟没多少人上当受骗。韩王千万别谦虚,本郡主一向喜欢成人之美,你就快起来,欢迎光临寒舍,呵呵呵鄙府蓬荜生辉。”
这回是真邀请,反正差不多玩够了,不能真让韩王打道回府。
韩王笑面虎气的一阵阵心肝儿疼,不知道周广这女儿怎么养的,确实让人想掐死她;算了还是先起来,别在门口丢人了。
泰王终于来见礼:“见过韩王叔,大将军正在里边忙着,侄儿陪王叔一块进去。”
韩王深深看他一眼,他又不是周广女婿,在这接什么客。
泰王看看郡主,这话可不敢乱说,否则大侄子保证害的他欲死欲仙。
韩王这会儿也不能太计较。众所周知,将军府正主少,能上台面的除了周广,只有郡主和周邦正夫妇,顶多再加一个周邦立,里边诸位王公也要招待的。
傅良斌、刘墉、萧何牧等也迎上来,看着郡主都有点腿软,还好没犯贱惹上她。
周勃和周邦祖出来,一块将韩王请进去。
周芣苡则领着柏芝郡主,绕过勇毅堂,直奔松鹤堂。勇毅堂有爹,不用她操心。
柏芝郡主武艺高强,韩王下手也轻,所以没怎么受伤,收拾一下就行了。情绪也收拾一下,虽然恨不能捏死周芣苡,还是先忍着。
周芣苡也忍着,虽然受了伤,但今儿客人多,她还要陪客。
松鹤堂内,人真多,安平长公主、昌平公主、昌丽公主、昌颖公主今儿也来了。
堂前太阳正好,一大堆人正围在那吵,昌颖公主气势汹汹的对着周依蓉。
周依蓉今儿打扮的挺端庄靓丽,原本自信满满的陪客,却被一帮恶客逼的早顶不住了,看见周芣苡激动的热泪盈眶,忙扑过来求助:“六妹妹!”
周芣苡看她可怜的,周铃兰也一脸的老实无奈;再看昌颖公主身边除了赵梓萱,还有前逸王妃程家几位小姐、颜家几位小姐、李家小姐、孙家小姐等一堆帮凶。
一堆公主、郡主、小姐贵女等也停下来看着草包。据说外面闹得挺凶,草包竟然摆平了,携大胜之威而来。大家好奇,一时也不吭声。
周芣苡再看昌颖公主一身凤袍,威风凛凛,专门来耍威风呢,问周依蓉:“什么事儿?”
周依蓉现在又来了气势,满含怨气的道:“她们非要去花园玩。”
周芣苡淡淡的看着她,这么简单的事儿气什么:“客随主便,她们想去就去呗。”
狄乐乐小魔女跟在她身边,好心提醒:“这里是将军府,你们才是主。”
周芣苡是草包,恍然大悟:“那要不然就主随客便,公主最大,公主说了算。”
昌颖公主怒:“你们将军府就这么招待客人吗?将军府花园很美,为什么不请我们去?”
周芣苡无辜:“本郡主说了客随主便,你们想去就去。反正这么多人恨不得早点害死我爹,那就早点请圣上将我家花园赐给你。嗯,本郡主这就进宫请旨。”
她说着转身就走,一边吩咐人准备车马,卤簿都省了。
昌颖公主愣住,这怎么说进宫就进宫,圣上是她爹,她今儿想来玩,她和母妃都求了半天,好容易才让父皇同意。
不少人都愣住,不少人安静看好戏,松鹤堂里边坐着公主、王妃等都被惊动。
一个年纪挺大的郡主率先开口:“静姝郡主还是这么天真单纯。”
周芣苡正对着柏芝郡主停下,回头朝里边看,说话的是赵平海嫡女慧涛郡主,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上了年纪眼皮松弛耷拉下来,看着就是三角眼。
她旁边一位郡主,年纪比她还大些,高贵端庄,目光深邃,是襄王妹妹慧妍郡主。
今儿来的人着实多,一品二品的朝服一片,各种珠光宝气华丽的晃眼,确实蓬荜生辉。
柏芝郡主逮着机会嘲讽:“静姝郡主好威风!”
诗绝大嘴抢话快:“哪有你威风,看把我们主子掐成这样,还要杀我们丫头!你们根本不将大将军看在眼里,反正天下是你家的!”
她挽起周芣苡的袖子给大家看,四处一片倒吸气声,柏芝郡主真下的去手。
柏芝郡主大怒:“果然威风,一个丫头敢这么对本郡主讲话!”
诗绝也怒:“到我们将军府杀人,都不许我讲一句,你不如干脆将我一块杀了!”
她一副正气凛然、悍不畏死的样子,很是挑逗、挑衅。
柏芝郡主怒极:“以为本郡主不敢!”
“啪!”里边猛一声脆响,把人都吓一跳。
安平长公主一身凤袍雍容尊贵,脖子上系着大红丝巾,又添端庄喜气,威严怒喝:“来将军府做客,就要有客的样子!谁再没事找事,都滚出去!”
昌平公主附和:“大家都是有身份的
是有身份的,言行要对得起自己身份,别像村妇一样。”
周芣苡弱弱的说道:“村妇大多勤劳善良、贤惠、分得清大是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