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起,能多抢一秒钟,张庆生就有生的可能。这一点在我们所有人心里已经达成了共识,胖磊一路拉着警报朝目的地飞速驶去。

没过多久,我们的勘查车停在了一个略显破旧的院门前,院子的围墙上象征性地装着一道摇摇欲坠的红色双开铁门。如果大家观察足够仔细,就会发现农村院子的大门颜色大多是红色,其实这里面有些说道。一来,这是民俗,红色可以辟邪挡煞;这二来,红色也预示着日子红红火火。很多人深信,用红色的大门会给人带来好运,所以,红色的大门在经济欠发达地区相当普遍。

红色大门的两边,一左一右用铁钉钉着两块木板,木板上用红色油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两行大字:“废品收购”“正在营业”。

大门没有上锁,随着门被推开,一只黄狗冲我们汪汪汪狂吠起来。

“谁啊?”院子正当中一间平房内,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询问声。

“是黄月娥吧,我们是公安局的!”

“啥?公安局的?你们是来检查的?”屋内的声音略显担忧。

废品收购站在公安局被列入“特种行业”的范畴,因为这一行业一旦监管不力,就会成为犯罪分子销赃的“天堂”,尤为突出的就是盗窃电缆、井盖等,此类案件要想堵住源头,必须从废品收购业下手。所以这种场所会被辖区派出所单独列出,不定时地对其检查和管理。

“不是,我们是市局的,有些问题想找你问问。”明哥掏出警官证举在半空中。

“市局的?”听我们这么一说,黄月娥放松了警惕,从屋子里探出头来。

明哥应了一声,收起了证件。

黄月娥一看我们都是生面孔,又试探性地问了问:“你们真的不是检查的?”

“大姐,检查至少要穿制服吧,您就别磨磨叽叽的了,出来我们简单地问个事情就走。”

胖磊的这句话仿佛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好,那好,想问啥进屋问!”

因为案件紧迫,我们五人一头扎进了那间黑乎乎的房屋内。

明哥一进屋便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来,快速地从包中掏出笔和纸准备记录。

“警官,你们想问啥?”黄月娥看我们这阵势,担心地问道。

“张庆生你认识不认识?”

“张庆生?”

“男孩,虚岁七岁,天天在你这里卖废品。”

“家住张圩村?”

“对!”

“他怎么了?”黄月娥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担心地问道。

“你很关心他?”

“警官,他到底怎么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能不能把张庆生的事情跟我们说说?”明哥尽力岔开话题。

作为废品收购站的老板,肯定是经常跟警察打交道,黄月娥何尝不知道明哥是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她缓缓地重新坐在板凳上,开口说道:“庆生这娃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来我这里卖破烂,起先我以为他是个流浪娃,后来才渐渐知道他家里还有一个娘。”

“那他家里的情况你都清楚?”

“我一个亲戚以前就住在他们村,庆生家的事情我都知道,是个苦命的娃。”黄月娥有些心疼。

“能不能尽量说得详细一点?”

“庆生这孩子别看就只有那么点大,可心里特别有数,而且娃还特别懂事,要不是我家里有三个男孩,经济条件不行,我真想把他供养了。”

“张庆生平时都干些啥,你知不知道?”

“还能干啥?走街串巷捡饮料瓶。”

“每天都是如此?”

“对。别看庆生年纪小,但是很勤快,早上天蒙蒙亮就出去了,中午会到我这儿卖一些,然后下午接着出去。我们农村不像城市喝饮料的多,有时候跑一天也就能卖个三四块钱,连顿饭都买不起。也是因为可怜他们娘俩,只要他来,我每天中午都会多给他一些钱,好让他能多给他娘买点吃的。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月’字,娃平时都喊我月娘。”

“庆生会不会做饭?”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张口问道。

“巴掌高的娃,连锅台都够不到,哪里会做饭。平时要么是我给他做一点带着,要么就是多给他点钱,让他给他娘买点吃的。”

“这些年都是这样?”

“对。”

我给明哥使了个眼色,示意我问完了。明哥点点头,接着说:“你最后一次见到庆生是什么时候?”

黄月娥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很肯定地说道:“六天前他还来卖过一次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