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道何尝不是心？

神魔只在一念之间尔。或一念名就功成，大道恒生。或一念永坠混沌，万劫不复！

巨汉脸上的笑意更浓，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程一鸣堕入无尽黑暗时的样子。

忽地，他脸上原本得意的笑，瞬间凝结。

不单巨汉脸上的笑凝结，就连整个无穷无尽的空间，都好似在一瞬间凝结、在一瞬间静止。绝对的静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般，无穷变为了有穷，无尽变为了有尽。

时间本是绝不会停止的。

但在这混沌般的空间里，在这玄妙的一瞬间，停止了。

哪怕只有那么一瞬。

这一瞬，已经足够！

心魔生于混沌、生于无形，它往往能在无形之中，将一个人撕碎，将一个人的灵魂撕碎！其实所谓的心魔，既是修者的内心、也是修者的灵魂，因为每个人一生中最大的敌人，还是自己！

所有的喜、悲、贪、妄、执、怨，都源于自己的内心。

源于本心，最终还是会归于本心。

好在程一鸣终于想通了这一点。

只见原本好似静止的空间，复又归于如常，那些死潮水般源源不断的厉鬼恶煞，在那一瞬间都消散于虚无之中。它们本就生于虚无之中，现在再次归于虚无。

那原本似梦魇般笼罩周身的巨力，也瞬间消散无影。

“不可能！”只见巨汉一张脸似已扭曲变形，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吼道：“怎么会这样？你明明已经堕入虚无之道，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逆转！怎么会这样！？”

程一鸣此时双眼澄澈、深邃空冥，淡淡道：“你既是我，我也是你。你只是我的一缕念而已，这看似无尽的虚无空间，实则是我自己神识的延伸，当我控制了自己的意念之时，你也就变得不足为道了！”

只见巨汉双目圆睁，忽地怪笑道：“你以为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么？嘿嘿，你想的太简单了！”

程一鸣面无表情道：“开始也罢，结束也好，总之你现在可以消失了！”

一声话毕，只见原本厚重混沌的白色空间，忽地开始扭曲变形、片片裂开，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巨汉，也随着塌陷的空间，消散在无尽的虚无之中。

“我们还会再见的！”

深幽似鬼般的话语，依旧旋绕在程一鸣耳畔。

随着最后点点白光的消散，眼前又开始归于无边的黑暗。

但是此时程一鸣的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

再次睁开眼睛，程一鸣又回到了万寿山。

红花绿草、仙气氤氲；几声清脆的鸟鸣，远远的自繁茂的林间传出，听起来是那么的让人舒心；一条玉带般的山泉，自数十丈高的山崖上，奔腾而下，飞珠溅玉，好不绚美。

清风老人正如方才那般，随意的立在那里，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