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徐伊甸声音小了不少,蔺要低着头才能听清,轻声问他,“怎么了?”
徐伊甸明显是又困迷糊了,蜷着身子往他怀里躲,“肚子难受,揉揉吧……好吗?”
蔺小心又爱惜地把人护进怀里,哪怕很清楚他全然是潜意识的依赖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低声哄道:“好,睡吧。”
徐伊甸走到游泳池边,看见一个戴眼罩的小孩子脖子上吃力地架着一把小提琴,正跟另一个小孩说话:“哥哥,我新学了一个音阶和弦,你要听吗?”
游泳池边还坐着一个小胖子,调皮地踢着水,瓮声瓮气地说:“公主别听,坏耳朵。”
被叫“公主”的小孩却很捧场,对小提琴说:“听听吧,不是学了一阵子了?”
小胖子使劲摇头,“柳爷爷说了,船长拉琴就像锯木头。”
“船长”显然是三个小孩里头最小的,听见这么一句,眼眶立刻就红了,也不哭,就嘟着小嘴儿使劲憋眼泪。
小孩的眼泪哪儿能憋得住,没一会儿就挂了半脸金豆豆。
小胖子立刻从池边爬起来给他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道歉:“不像锯木头,特别好听。”
他手上还沾着土,三下两下就给“船长”涂成了一个花猫脸。
“公主”本来是在一个太阳椅上靠着的,这会儿也站了起来。
他比一般孩子羸弱太多,豆芽菜一样。
说实话,太病态,是不好看的。
但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和秀气的鼻梁,一下就能看出他不过是叫病拖累了,明显是个美人坯子。
他轻轻揭开“船长”的眼罩,用手背替他把眼罩底下的眼泪擦干了,“可以给我拉一个《小红帽》吗?”
“船长”从委屈变成了不好意思,小手捏着琴头,“我还不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