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起之前允梦泽的落荒而逃,封东岳没提这件事,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发呆。
允梦泽似乎被抽空了力气,这些天一直用意志力扛着生病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地罢工了。他突然感觉十分疲倦,脑袋昏昏沉沉,视线中的一切都在倾斜。
他想让倾斜的世界恢复平衡,却无能为力,只能合上沉重的眼皮,任由意识抽离。
虽然他以这样的方式逃避问题,但封东岳却不想逼他太紧。他看起来很累,很安静,很无助,没有平时的防备和伪装,柔软得令人心口发痛。
封东岳向来是沉稳镇定的人,虽然经常逼疯别人,但绝对不想逼疯允梦泽。他只是突然给情绪开了闸,一时心急了,在触手就能碰到的爱人面前,失去了冷静。
摸了摸允梦泽冰凉的脸颊,帮他整理好凌乱的额发,在他微微发热的额上轻吻。这些事,封东岳不是第一次做,可是在允梦泽看来,或许都是虚拟的治疗中虚拟的举动。
封东岳看着睡梦中的允梦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自己是个懂得什么时候该放弃的人,可能就不会得那种怪病了。
可若是没有那段经历,他又如何与允梦泽相识呢。
所以即使他可能一辈子无法从允梦泽口中得到答案,可能一辈子无法让允梦泽接受自己。
但他还是不会放弃。
允梦泽以为自己会做个噩梦,但一夜沉眠,什么都没有。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封东岳的床上,阳光从白色的窗帘透进来,柔和地照在他身上。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觉,有点不敢相信。
微信有两条信息,一条是昨晚九点多高适安发的:
【允医生终于肯放弃了吗。早点承认自己撑不住不就得了,何必弄得自己那么辛苦,还耽误病人的治疗。封先生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我相信我完全可以胜任他的主治医生。交接之后我们肯定还需要交流他的情况,到时候,你可要配合我啊,呵呵对了,希望你没有被跟踪狂吓到,晚安!】
另一条是封东岳半小时前发的:
【如果你醒来的时候我不在,我一定是去买早餐了。想走的话,随时可以离开,但我不会。】
允梦泽揉了揉额头,发觉自己似乎退烧了。他起床把被子整理好,发现对面床边放着一张沙发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