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头也不回,漫不经心地提剑一挥。

霎时月明风清,尘埃落定。

摘星楼恢复安静,仿佛那些压迫都是大家的错觉,只是楼前平地上突然多出来的一道深深的裂痕,昭示着方才确实是发生过什么。

有剑修终于认出来了那长剑,他失声惊叫,打破了寂静:“浮白!是浮白剑!”

那世间无数剑修心神向往的、具有天下第一剑之誉、百年来无人能取走的浮白剑,此时被白衣如雪的少年握在手里,那剑身轻透雪亮,和它的新主人一样,满身清傲。

……

回忆稍纵即逝,沈微雪很快回神,恰好听见谢予舟问他要不要去沧州瞧瞧,说不准能找到修复灵脉的机缘。

沈微雪直起身子,随手将玲珑盘塞给云暮归。

玲珑盘一离开他的手,便立刻失去光泽,指针消散不见,仅剩淡白薄雾一缕,在沈微雪手腕上萦绕片刻,也慢慢淡了。

沈微雪想起自三年前灵识就沉睡不醒的浮白剑,有些意动。

他沉吟了一瞬,很快落下决定:“去也行,横竖闲着……今年摘星楼又该开启了,正好让我徒弟进去挑把趁手的剑。”

云暮归与他同出一脉,也修的剑道。

谢予舟打量了一下他师兄身边的青年,他自然知道云暮归是半妖,不过沈微雪不介意,他也没什么异议。不过他总觉得这位师侄对他有种藏得很深的敌意……错觉吧。他摇摇脑袋,心说师侄真是这世上最难处理的生物,不管哪一个。

谢予舟有点心塞,转而收敛情绪,问:“我陪着师兄一块去吧?”

虽是问句,但他语气笃定,似乎料准了沈微雪会同意。他们师兄弟俩以前没少一起出去游历,这次师兄多半也不会拒——

“不必。”沈微雪无情地打碎了他的笃定,慢悠悠道:“我们师徒俩去就行了,你出门已久,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谢予舟:“……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