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雪下意识低头,看见了一只毛绒绒胖嘟嘟的碧鸟儿,仰着倒地,因为长得太圆润了些,两只小短爪凌空挠啊挠,翅膀扑腾了几下,都没能翻过身来。
它急得啾啾直叫,声音里满满的全是委屈。
沈微雪看着它,忽然想起来顾朝亭那只圆头圆脑的碧鸟儿。
还挺像,不过他师兄那只鸟没这么傻乎乎的。
沈微雪弯腰,想助它翻身,然而指尖穿过小碧鸟儿的羽翅,落了个空,竟是个虚影,那小碧鸟儿也仿佛看不见他,兀自啾啾了一会,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翻身。
它兴冲冲原地蹦跶了几下,又想往楼上飞,飞到一半想到了什么,困惑地顿住,连翅膀都忘了扇,险些又摔下来时才反应过来赶紧平衡好:“啾啾啾啾!”
——啊差点忘了,大傻说要转圈才能上去!
沈微雪奇妙地听懂了它的意思。
他看着小碧鸟儿飞起来认真地绕着阁楼转圈,一边转一边啾啾地数数,转了六圈,才晕乎乎地飞到楼梯口,摇摇晃晃地往上飞。
小小的碧影很快消失,这回它没再掉下来,啾啾声也听不见了。
沈微雪恍然,如法炮制,拉着云暮归也转了六圈,果不其然这回上了楼梯,所见景象终于变了。
不断往上的楼梯变成了一根两人合抱粗的柱子,柱身上重叠雕刻着各种符文,有无数灵气在其中流转,沈微雪能隐约感应到,这高塔里所有的灵气都在不断汇聚此处。
汇聚到这柱子锁住的人身上。
一身紫衣的年轻男人姿态散漫地坐在柱子边,大喇喇地支起一条长腿,浑身写满了不羁,背脊却紧贴柱身——不贴也不行,他稍微一动,离开一点,便有两道半透明的锁骨钉浮现出来。
穿过他的肩胛骨,将他牢牢钉在柱上。
看起来很疼,不过男人就跟无知无觉似的,随意地抬手,将飞在他面前的小碧鸟儿戳了个倒栽葱:“小笨鸟,你又来了。”
他语调顿了顿,嫌弃道:“你去泥地里打滚了?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