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走后,荆寒章一撩衣摆,再次跪了下去。
安平在一旁讷讷道:“殿下……”
“三个时辰,我知道。”荆寒章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你就该奢求着我跪不出毛病来,我若病了,整个宫里没人能好过。”
安平:“……”
安平打了个寒战,忙不迭地让宫人去给七殿下准备蒲团炭盆,就差临时给他搭个遮风亭了。
荆寒章这才爽了。
晏行昱回相府的路上,一直在摇晃的马车中写信,阿满坐在他脚边,不敢抬头看他在写什么,只知道他公子看起来很生气。
晏行昱写了一张,又觉得不满意,将纸轻轻揉成一团,蹙眉丢在地上。
没一会,整个马车厢中已经有了一地的纸团。
阿满壮着胆子往那纸团上瞥了一眼,只瞧到了一堆肃杀如刀似的笔锋,全都写着同一个字。
「杀」……
阿满抖了一下,不知他公子又要杀谁,但还是壮着胆子劝道:“公子……”
他还没劝个所以然来,马车倏地一顿,似乎前方有人拦路。
上次他进宫时也被人追杀过,这次晏行昱以为还是皇帝的人,一直温柔的眸子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冰凉冷厉。
阿满立刻道:“我来!阿满来解决!小虫子而已,别脏了公子的手。”
公子现在不怕脏,他脑海中一想到荆寒章在那可怜兮兮罚跪的样子,手就控制不住发颤。
晏行昱茫然地想,这么冷的天,他跪这么久,若是病了怎么办?谁能替他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