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跌跌撞撞跑进来,瞧见荆寒章这副惨状,当即愣了一瞬。
自从鱼息告知过他荆寒章的伤势后,晏行昱的心就没安定下来,他自己都不知昨晚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不能出门怕寒气入体,只好抖着手去抄佛经。
但浑浑噩噩抄了一页,却见一张纸上写满了刀锋般冷冽的“杀”。
最后还是鱼息看不过去,拿针偷偷扎了他一下,才强行让他睡过去。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晏行昱看到荆寒章时还是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荆寒章恍惚间听到脚步声,迷茫偏头,视线凝聚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门口人的模样。
荆寒章耳朵有些问题,现在还是一阵阵嗡鸣声,烦人得很,他怕自己听不到晏行昱说话,艰难伸手拍了拍床沿。
砰砰两声响,将发呆的晏行昱给唤回神。
晏行昱急忙跑上了前,在到床榻上还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几乎是摔着跪倒在了床边。
噗通一声响,震得荆寒章都张大了眼睛。
晏行昱双腿发软,像是回到了当年双腿刚刚受伤时那样,无论怎么用力都使不上丝毫力气。
明明是自己的腿,却根本无法操控。
晏行昱扒着床沿拼命想要起身,但挣扎许久还是无力地跌回地上。
荆寒章本能想去扶他,但一动就头疼得要命,根本起不来身,只好心疼地等着晏行昱自己起来。
只是他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起身,反而一声声压抑在喉咙里的低泣冲破耳畔的剧烈嗡鸣,往他耳朵里钻。
晏行昱在哭。
和以往那悄无声息落眼泪的哭法不同,晏行昱这次几乎是想要将自己这一整夜的担惊受怕悉数发泄出来,哭得嗓音都在发抖,好像怎么都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