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黑了下来,雨却一点不见小。
时不时有闪电霹过半个天空,在窗上映出一道道扭曲的蓝光。闪电之后,毫无例外地是震天响的巨雷。
如此惊悚的夜晚,让李想联想起许许多多的恐怖电影来。他把刚拿上手的衬衣又扔到椅上,说:“算了,不走了,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儿。”
虞连翘望着这电闪雷鸣的暗夜,心里也在发毛,但她想她还是可以一个人熬过去的,像以往一样。无论什么事,捱一捱,都能过去。她便劝他说:“还是回去吧。他们会担心的。”
李想却铁了心,从兜里翻出手机,摁了开机键。虞连翘还靠着床头,一条被单盖到肩膀,李想握着手机,顺势躺到她身边,几下间便已拨出了电话。
虞连翘对着他撇嘴笑了笑,这个人总是这样,起了什么主意就不肯改变。
固执,死心眼,虞连翘张着嘴默声地数落他,李想挑衅地看着她,猛然间整张脸凑了上去。他堵住她的嘴,得意地囔囔道:“这下看你还能说什么。”
“喂……”那边已经有老人的声音传来。虞连翘急忙将他推开,坐得远远地听他对着电话扯谎。
李想很耐心地说着善意的谎言,一一应付那头电话的担心和疑虑。
床就这么点大,离得再远,他也就在她身侧。虞连翘低下头看他,细细地看。他是这样好,帅气,聪明,有大志。这样好的男孩却一心喜欢她,她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
这样看着,心底不禁泛起稠稠的柔情来,虞连翘的手便抚上他的发顶,指尖不由自主地留在了那撮硬币大小的白发上。
电话终于讲完,李想合上了手机,一下子捉住她,问道:“好玩吗,还是看起来很怪?”
虞连翘老实回答说:“是有一点怪。”她轻轻地又碰了一下,说:“一定很疼吧。”
“现在早就没感觉了。可那时候真是痛啊,都痛晕过去了。”李想挪着身体,靠近她,一边说:“这儿大概缝了七针。”又指着锁骨,道:“这儿骨头也断了,八字绑就绑了三个月。当然还摔了个脑震荡,好多天一吃东西就吐,躺在医院里,像条狗一样。
“孤零零的一条老狗。可你知道我爸妈当时是什么反应?我爸挥着手说——成年人做事要用大脑,要懂得用理智判断自己的行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做了的事,你就要去承担后果。真是,什么跟什么嘛。他是做老总做习惯了,对谁都像教训手下似的讲一堆的大道理。那天,他在医院里待了有十分钟,一段话就翻来覆去讲了十分钟。那些护士走进来,弄不清还以为是在开董事会呢。也难怪我妈会受不了。”
虞连翘问:“那你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