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过来,河对岸的人只多不少,燕洵没看到船过去,那是因为京城的船每年只过去一次,送些被选中的人。
李木石说完,冲着燕洵深深行礼退下了。
“大人,当真是如此?”镜枫夜眼睛微微发亮,“那河对岸是不是很多都亲近我们?”
“不一定。”燕洵却道。
见镜枫夜目露疑惑,燕洵低声道,“小幼崽们都不在,我便说给你听罢。当年妖国强盛无比,人人苟且偷生,哪里有敢亲近妖怪的。我倒是听说当年先皇继位,可是砍了前面七八个兄弟的脑袋,先皇根基不稳,想要稳固根基,你说应当如何?”
“排除异己?”镜枫夜一愣,“难道……”
“当年孰是孰非我们不好说什么,但河加宽两倍,有这么个好机会,你说先皇会不会放过?”燕洵忽然严肃道,“为帝王者,所谓仁慈,不过尔尔。”
“人心当真复杂。”镜枫夜道。
燕洵笑了下,伸手捏了下镜枫夜的脸,果然也是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如变成幼崽模样的时候好捏,那时候可是软乎乎跟嫩豆腐似的,“你记住,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
远处孙元宝领着壮汉们挥洒热汗,伶俐的哥儿们也都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再远处的妇人们也都忙活的热火朝天。
他们一起努力,让大桥一天一个样。
但内部其实也有纷争,人人都铆足了劲干活,希望能入了燕洵的青眼。孙元宝更是机灵无比,让自家儿子,孙尘儿跟着小幼崽们学习,现在都有模有样的。
“纷争也分好坏,只要你给自己划一条线,不要超过那条底线就够了。”燕洵转身看着河面,声音在风中吹散,“镜枫夜,或许有一天,我们都会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到时候,希望我们都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不,大人,我永远不会那般。我用自己的人头、性命立誓,若是违背,愿意尸骨无存。”镜枫夜一字一句道。
妖怪立誓与人不同,受天地监督。
河水轰鸣,天上仿佛打了一个单雷。
燕洵猛的转身,盯着镜枫夜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