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不见,他似乎更瘦了些,其它倒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双眼睛,如清朗夜空,星光泠泠而下,晃得她眼晕。
她赶紧移开了目光,低低一声,“宁老师。”
目光游移,无处可落,落在他交错搁在桌上的十指,纤长白皙,记忆里还有和它们相缠时的温度,清凉。
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短暂的数秒,漫长得如同煎熬。
终是要面对这一刻的。她内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暗暗深呼吸。
“去吧。”他说,目光温柔。
她怔了怔,实在没想到六年后的重逢会是这样的对白。他那样和风似的语气,好似很熟悉,又好似他们从来不曾认识过。难道不是该说“流筝你好吗?”或者“流筝,好久不见?”又或者其它诸如此类的废话?
她愣愣地,答了声“哦”,转身走了。
出了办公室,她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为这次重逢,如兵临城下般做了这么久的心理防御建设,迎战而上时,却是如此轻轻易易地就结束了。
出乎意料,可也的确让人松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