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吟意有所指道：“你在意此事。”

“在意谈不上，我不过瞧个热闹。陆瑶究竟是生是死，明天就能知道了。”萧玉案推开门，“那么，明天见。”

顾楼吟凝望着他，直到房门挡住他的视线。

林雾敛不来，陆瑶必死无疑；林雾敛来了，陆瑶未必能活。萧玉案隐约觉得，今夜或许是陆瑶最后一个晚上了。

他不在意陆瑶的生死，但他有那么一点在意当年林雾敛受伤的真相。陆瑶一口咬定他是凶手，是真的看到了“他”对林雾敛下手，还是另有隐情。如果陆瑶真的要死了，那在她临死之前，他要撬开她的嘴。

早在陆瑶中毒当夜萧玉案就大致有了一个计划。陆瑶身在熹园，除非有特殊情况，男子不得入熹园。他先出了焘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百花宫校服，拿出一根头发，变成了常岚的模样，顺利地进了熹园，来到陆瑶房中。

有两个百花宫的弟子守着陆瑶，见“常岚”来了，起身道：“常师姐。”

萧玉案道：“顾少阁主担心他师妹的安全，托我来看看。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百花宫弟子不疑有他，“好的，师姐。”

萧玉案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陆瑶，在床边坐下。

不过短短三日，陆瑶就被枯骨折磨得不成人样，原本好好的一个妙龄少女，此刻两颊凹陷，眼下青黑，嘴唇发紫，看上去像六十岁的老妪。

两年前林雾敛中毒难道也是这个样子？应该不至于，林雾敛中毒第二日就有了他的血，哪会像陆瑶一般凄惨。韩说的对，陆瑶和林雾敛虽然中了同一种毒，却是同人不同命。

陆瑶还在昏迷中，这样也问不出什么来。萧玉案摘下头上的发簪，刺破自己的手指，朝陆瑶脖子上的伤口抹去，同时往陆瑶体内输送灵力，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刺激她的心脉，强逼陆瑶醒来。

终于，陆瑶的睫毛颤了一下。

萧玉案勾了勾唇，解除了换颜术，用真实面目为两年的自己讨要一个说法。

陆瑶缓缓睁开眼，迷蒙茫然渐渐褪去，一张灿如春华，惑人心神的脸映入眼帘。百花宫弟子的校服是粉白的束腰长裙，配上萧玉案的脸，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陆瑶猛地瞪大眼睛，灰败的瞳仁里惊恐万分，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美人，而是催命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