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夏,谢怀安盖了一层薄被,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鸿曜:“陛下,等哪天人人都识字了,你会担心吗?”
鸿曜哼笑一声,拢着谢怀安说道:“担心被推翻吗?朕巴不得早点解脱,带着先生去逍遥快活。”
“怎么快活今天礼部又有人弹劾男妃、要劝陛下纳后宫了。”谢怀安拖长了声音。
这半年,谢怀安身子越养越好,但他依旧睡懒觉不去上朝,凡是重大事项就称病。
称病一多,朝臣的脑补愈发不可收拾,坚信国师和天师对抗时受了难以治愈的重伤、卜算国运时付出了代价。
如此这般,鸿曜天天往国师府跑没人说什么,只当帝王对国师以师长待之,榻前问疾,事必躬亲。
只有礼部很纠结。皇帝打破的规矩太多了,祭祀也能简就简。他们为了不被取缔,不得不找点事做。
弹劾男妃、劝谏皇帝广纳后宫拥有子嗣就成了一项日常。
谢侍君的存在是朝臣心中的一根刺
谁都知道皇帝曾大张旗鼓地找过谢美人,又听过谢美人传出的劣迹。如今帝王英明神武,国师如清风明月,朝廷运转也蒸蒸日上,眼看着盛世可期,后宫怎么能留无德无才之人?
何况皇帝几乎不住在新都的宫中,谢侍君独享深宫,也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异心。
谢怀安笑道:“飞鸾卫也太厉害了,到现在愣是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伯鸾也以为谢侍君独自被送到宫里住着了,前几天还忍不住跟我说道了两句。”
鸿曜干咳了一声:“这事朕之前问过先生……有两个选择,一是谢侍君的身份假死,二是先生再忍辱负重当一阵男妃,朕会将一切讲清。”
“不假死,我就占着位,陛下独宠我。”谢怀安故意用嚣张的口吻说道,翻了个身,背对着鸿曜。
谢怀安耳朵有些热,想让鸿曜顺着话接下去,捅明白他们之间亲昵火热、就差一层窗户纸的关系。
然而鸿曜误解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后背:“朕的错,先生别说这种自轻的话,委屈先生了。”
谢怀安无奈,又翻回去:“我没委屈,说实话还挺有意思的。朝臣弹劾的是以前的谢侍君,又不是我。不知道伯鸾要是发现真相,会不会气我没告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