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钊深吸口气，把顾熙琳放在床上，又小心的给她掖好了被子，勉强扯出个笑来：“幸好今天病房里的病人出院，还算安静，你好好睡一觉，我不吵你。”

顾熙琳闭上眼，好一会儿才说：“我好像还是不大愿意看见你。”虽然又跟你说了那么多话。

宋钊并不意外，有些自嘲的应了一声：“知道，我就守着你。”

因为医院的走廊是日夜都亮着灯的，宋钊就关掉了房间的灯，让顾熙琳能安睡，他自己则走到门边，坐在沙发上，借着门上镶嵌的玻璃透进来的光看着顾熙琳。

已经不大记得从前那个单薄的皇室少女的样貌了，满心里都是如今的顾熙琳的模样——很美，却又没办法真正形容。美丽的女人很多，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分析可以品评的美，就像画展上的画，橱窗里的珠宝，在装点着这个世界。可是顾熙琳的美是不一样的，他没办法点评，不能当成悦目的身外物，因为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无论五官身高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一样的美。

如今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就等于是伤了他，可下手的人，还偏偏就是自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着，他小心的推门出去，接通：“什么事？”

“我说，你真摊上大事了是不是？”唐文一贯的吊儿郎当都不见了，“就跟你说一声，温晴我开了，新前台还没招上来，怎么也得有个一两天吧，你有什么要求没？”

“安分守己就行。”宋钊语气平淡，“你看着办，还有，事务所的事你盯几天，我现在顾不上。”

“刚开始见着钱你就撂挑子啊？”唐文问，“你媳妇怎么了？”

宋钊沉默了一瞬，没有隐瞒他：“之前我有点接受不了，都说不出来。这会儿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孩子没了，我老婆住院呢。”

“啊？”唐文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娶了老婆的，还连……”还连孩子都有了，可是已经都没了，他也不好再揭人伤疤。

“行吧，那你先放个假，有急事我再找你。”唐文最后说，“钱不够了找我，咱们现在公司账上也有钱了。”

宋钊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还盯着黑乎乎的手机屏幕出神。

“儿子啊，怎么在外头站着呢？”章小英咋咋呼呼的过来，“顾熙琳呢？”

“你小点声。”宋钊皱眉。

章小英问：“你什么也不让我问，还当不当我是你妈？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有怎么回事，就是这样。”宋钊把她拉离病房，“今天这事情你没觉得自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