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这块地方多有盗匪出没,前一阵儿,朝廷的六十万两赈灾银子全被盗匪劫走,现如今还不知下落。
“听说大哥哥得了稀世珍宝,会不会有盗匪见财起意前来杀人越货?王爷和太守虽然势大,却也山高水远,想救都来不及吧?”
庄甜儿略微停顿片刻,然后慎重叮嘱:“爷,咱们还是远着大哥哥一家吧。福兮祸所伏,大哥哥能不能保住这福气还说不定呢。”
心中绞痛的庄老头一咕噜爬起来,连声说道:“对对对,甜儿说得对!这福气太大了,大宝是个命薄的,他扛不住!咱们远着他们一家,太危险了!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还读书人呢!”
庄老头略略一想,又道:“不行,我得跟老二打个招呼,叫他最近小心一点!”
庄老大想拉父亲,却没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了外面。
没了长辈,庄老大那张老实巴交的脸才显现出扭曲的神色。他太嫉妒庄老二了,日日夜夜嫉妒得发狂。
凭啥庄老二的两个儿子都有出息,先后考取了秀才功名?凭啥庄老二一个月能挣四两银子,但他却连饭都吃不饱?凭啥庄老二说什么就是什么,连爹娘都得听他的吩咐?
若非甜儿有福气,慢慢笼络了爹娘的心,自家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庄老大越想越恨,不由在心里暗暗诅咒庄老二。那只吊死的狗,实则是他最为真实的内心映射。
庄甜儿瞥他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二伯一家发了大财的消息目前还只有村里人知晓,倒也不是很危险。爹您别担心。”
庄老大立刻把嫉恨之色扭曲成担忧的表情,心中却浮上一个念头:是啊,目前消息还未散开,庄老二还是安全的。倘若消息散开了呢?倘若周围的村落正好隐藏着盗匪的眼线呢?
这样一想,庄老大浑浊的眼瞳便弥散出阴毒的光芒。
庄甜儿略微垂头,隐秘地笑了。
人心如此难测。
人心却又如此简单易控。
这一世,她一定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