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随风的话让丁家和马家的人都受了不小的打击,四散到院子中的毒虫忽然都爬了出来,隐隐把丁家围在了中间。
他看向丁太夫人:“血止住了,孩了——”他拉了长长的声音,在看到丁太夫人眼中闪过的喜色,还有丁阳眼中燃烧起来的火热希望时,再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对不起,我尽力了,只是落子汤的药力很强。不过孩子已经成形,是个男孩儿。”
最后这句话让丁太夫人和丁阳身子猛得一震,他们天天在嘴上、在心中念叨儿子、孙子的,不过就是希望那会是个男孩儿;至于是不是真得是男孩他们母子并不知道,现在得知那真得是个男孩子时,心中的滋味当真是难受到极点。
曾经紫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母子,在丁家她是不会平安产下孩子来的,因为会有人来害她们母子;可是丁阳信誓旦旦的说丁家的人绝不会加害紫萱的孩子,现在一切都应了紫萱的话,而丁阳失去的却是他盼了三年多的儿子,他丁家的真真正正的香火后代。
如果当初他听了紫萱的话让她离开丁府去安胎,那再过上四五个月他就能有儿子了;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痛不可当:“哪个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定要他偿命,偿命!”
丁太夫人的心情和儿子同样,墨随风给她希望,虽然她也知道不可能保得住孩子,可是她还是希望有奇迹的,最终失望也就罢了,还证实她失去的那个的确就是她盼了多年的孙子时,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的用棒子敲了一下。
三年了,丁家妻妾无人有孕,好不容易紫萱有喜了且还是男孩子,却还是在丁家、就在他们面前小产了。
墨随风没有理会痛苦中的丁家母子,看向水慕霞道:“我想吃酒,好好的吃回酒。”
水慕霞听得身子一震:“你,没有把握?”
“一分的把握算不算是把握?”墨随风合了合眼睛:“我曾经以为只要病人在我眼前有一口气,我定能救得转他;当年我救不得月铃,怪我学艺不精,可是眼下我还是不一定能救得活人……”
水慕霞低下了头过了半晌才道:“当年,也怪不得你。”
墨随风不再说话合上双眼倚倒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一般,任身上的半湿的衣衫裹着他动也不动。
水慕霞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丁阳:“你不进去看看嫂夫人?”
丁阳身子一震,呆呆的点头缓缓的走向屋门,到了门前忽然回头对着马家老头儿跪倒在地上:“全是我一人之错,请外祖父只罚我一人。”他说完跪地叩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