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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1 薄慕颜 13130 字 3个月前

身好、才学好、心智好,自己没有一样比得过的。

这辈子都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下,抬不起头。

原本以为有了去外省的机会,自己努努力、用点心,就算比不过哥哥,至少也能混得有声有色,活得不那么憋屈的慌。

可是现在,一切的梦都被粉碎了。

谢家被人弹劾,事情起因还是因为妻子开的米铺,被缠上了这种事,哪里还能够高升去外省?想都不要再想!

更叫自己担心的是,一旦事情往朝堂上扯,鸡毛蒜皮也可能变成滔天大祸,还不知道有什么在后面等着自己,等着谢家!

----这叫他如何能够不恨妻子?如何忍耐的住?!

谢长珩却没空安抚弟弟的情绪,交待了几句,直接打发了小夫妻俩回去,大约一时间也想不出好主意,朝外道:“摆饭。”

初盈跟着他出去,没滋没味的吃了午饭。

“我出去一趟。”谢长珩喝了半盏消食茶,站起身,因怕妻子挂念担心,又道:“这件事最后肯定会闹大,我去你家一趟,和岳父他们商量一下应对的法子,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好。”初盈给他找来披风系好,仰面道:“早点回来。”

“没事的。”谢长珩看着那张莹白粉透的小脸,满满担心的黑眸,心里一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只要在家好好呆着,看好家里的事就行,外面有我呢,自己别去胡思乱想了。”

初盈看着他出了门,自己回到窗台边坐下,----想起在深宫里的姐姐,不由自主的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

----没想到,小泥鳅也翻出了大浪。

孙家正愁逮不住傅家的把柄,这下子可好,巴巴的专门送上去,有的没的少不了扯上一大堆,怎么想都是件头疼的事。

苦了姐姐,在宫里的日子只怕更难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这些天睡眠不足,还在头疼中,今天这章比较肥,算是补上前天少更的三千字吧~~

等休息好了,有精力的时候会多码字的~~

s:这是一个一连串的事件,一步一步来~~

107、浪涌(中)

谢长珩虽然不是傅家的常客,但家里上下都知道,这位姑爷是最讨夫人欢心的,一面有人进去通报,一面将他引到了内院。

傅兆臣亲自应了出来,说道:“娘那边等会儿再去问安,祖父和父亲都在书房,听说你来了,让先过去说话。”

事有轻重缓急,人情客套可以先放在一旁。

----在解决外面的大事上头,妇人不能身份辈分高低,一律是被放在后面的,或者说是被彻底忽略了。

“好,那先失礼了。”谢长珩微笑跟在大舅兄后面,神色从容平静。

书房里,傅希直身姿如钟端坐在太师椅内,他一向身量清瘦,虽然年逾六十,仍然还是精神奕奕的,气势内敛深沉如海。

倒衬得儿子和孙子面目平庸、谨慎守成,没有半分出挑之处。

说起来,傅家身为后族却人丁单薄、子弟稀少,无人挑得起大梁,傅家老爷子也着急的很,故而对孙女婿谢长珩颇为看重。

“长珩有何见解?”傅希直开门见山问道。

谢长珩先朝长辈行了礼,然后方道:“依晚辈之见,既然对方有意要把事情闹大,横竖都不避不开,那咱们不如迎面而上。”

“迎面而上?”傅兆臣看了看祖父,----自己一心想要避开这事,妹夫却提出了相反的论调,不过既然是来大家商量的,也就没急着打断。

傅希直颔首道:“接着说。”

“说白了,对方就是想借机打击后族势力。”谢长珩继续分析,说道:“可是即便按照律法上走一遭,该赔的赔,该抚恤的抚恤,不过搭进去几个米店的人。”顿了顿,“如果我们刻意回避,或者强行把事情压下去,反倒会让对方抓住把柄,少不了几条‘仗势欺人、以权谋私’的罪名。”

若是傅家轻而易举就把事情摆平,不光会惹得孙家不满,只怕皇帝也要忌惮,反倒生出后族权高的流言。

----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傅兆臣插话道:“便是我们认了,只怕孙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是自然。”谢长珩来之前就已经仔细琢磨过,大致有了一个朦胧的主意,只是事关重大,单凭自己一个人周转不起来。

还得岳祖父和岳父等人合力,甚至……,还要皇帝那边默许,才能够以退为进,诱使孙家的人要上鱼饵。

傅希直见他似乎胸有成竹,笑道:“看来长珩倒是不着急。”

其实自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不过更希望看到小辈们的见解,毕竟年纪大了,总不能事事替儿孙们筹划,还得让他们多历练历练。

“我的意见。”谢长珩微有沉默,方道:“该罚的咱们就认罚,不仅要罚,而且还要狠狠的罚,罪名只管往重了里定。”凤目微微眯起,一抹冷光忽

闪而过,“毕竟不是什么滔天大罪,损失终究有限,……舍不得孩子不着狼。”

傅兆臣听着有点糊涂,低头琢磨。

“然后呢?”一直没有开口的傅文渊问道。

----心里升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和儿子平日里太过敦厚忠直,在官场上的作风并不似父亲,倒是这位小女婿,反而更加像是父亲的嫡系子孙。

谢长珩悠悠道:“这件事,还得让孙家的人来查才行。”

“好。”傅希直闻言大笑,抚掌道:“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又道:“不仅要让孙家的人来查,而且还得把人套牢了,从头查到尾,想脱身都脱不了才行。”

书房内,几个男人们事无巨细的商讨起来。

宋氏却在屋子里团团转,一脸苦色,“这可怎么办才好?无端端的,居然生出这样莫名的祸事。”

一想到庶女和二房的人掺和,眼里恼色尽显。

若不是她们搅和进去,也不会让皇后娘娘受到牵连,----为着她们赚几个小钱,害苦了本就如履薄冰的大女儿,往后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万氏在一边小心伺候着,小心道:“要不明儿我回娘家一趟?纵使帮不了大忙,可是祖父毕竟在御史台,多多少少能够照应一点。”

御史台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万氏的祖父是正三品的御史大夫,除了直接面圣的折子,其他凡是弹劾官员的奏本,都会从他手下过一过。

虽说不至于为傅家、谢家瞒下折子,但总能早一点知道风声。

宋氏巴不得把能用的力量都用起来,哪里还能等到明天?忙道:“不用明天,下午你就乘马车回去吧。”

其实即便万氏不回去叮嘱,做为姻亲的万家,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之所以要亲自回去一趟,不过是为了安婆婆的心罢了。

也顺道,让娘家的人放心一些。

外面小丫头传道:“夫人,四姑爷过来给你请安。”

“快让人进来。”宋氏的几个女婿里头,----大女婿只可叩拜不可亲近,两个庶子女婿本来就不亲,且碌碌无为,小女婿是最出挑、最使得上力的,平日里只当半个儿子看待,情感上也多有倚重。

“岳母。”谢长珩进来行了礼,又对万氏欠身,“大嫂也在。”

“四妹夫。”万氏不便久留,打了招呼便出去了。

宋氏原是满心焦急的,看着小女婿一派云淡风情的态度,倒是被感染了些,平心静气问道:“你们和老爷子商量的如何?要不要紧?”

“并无大碍。”谢长珩安抚了一句,并没有事无巨细的啰嗦,劝慰道:“岳母不用太过着急,下月初是二皇子的生辰,就能进宫见着皇后娘娘了。”

宋氏知道外面的事自己插不上嘴,又怕初盈在家等得担心,“好,到时候我过去接阿盈,一起进宫道贺。”忍不住又道:“还好有你照看着阿盈。”

谢长珩微笑道:“她挺好的,应该感谢岳母把阿盈嫁给我。”

宋氏被他哄得一笑,“都好,都好。”

----这么忙乱的时候,女婿还能耐下性子来安抚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反倒是怕耽误了正事,没说几句就催着人回去。

谢长珩出了傅家大门,笑容微敛,踏步上了马车吩咐道:“去叶家。”

此一行,并非是去找叶兰舟的。

而是找其兄叶兰行商量点事,----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一个六品台院侍御史,爬到正四品的御史中丞,想来也是一个稳妥的人。

天色将黑,谢长珩才略带倦色赶回了家。

初盈赶忙亲自拧了热帕子,递给他,没有催促询问,而是去找了家常衣服过来,闷声不吭给他换上,又递了热茶过去。

“没事。”谢长珩微笑看着妻子,继而觉得这话安慰的有些敷衍,低了声,“已经跟岳父他们商量的差不多,不会出大乱子的。”

“不是哄我?”

“不哄你。”谢长珩见她神色放松不少,微笑道:“天塌不了,别自己吓自己了。”

初盈要比他矮半个头,仰面笑道:“反正有高个儿在上头撑着呢。”

妻子一副依赖自己的样子,让谢长珩心内微动,伸手揽她在怀,“放心吧,一定给你撑住了。”

----其实那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那样大的手笔,还要得到皇帝那边的默许,还得仔细筹谋一番才行。

但是并不想跟妻子说这些,外头的风风雨雨本来就该男人扛,家里的妻儿老小,不想让她们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儿子……,真的应该有一个儿子了。

自己可以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做人的道理,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后面再添几个弟弟妹妹,享受儿女绕膝的欢乐。

毫无缘故的,这种念头突然变得浓烈起来。

或许,越是在这种风雨飘摇之际,才更能感受到儿孙多、枝叶繁茂的好处,----比方自己还有几

个能使得上的兄弟,也不至于这么独自奔走。

可惜这话不好对妻子说,本来她就一直为孩子的事悬心,说了更加重她的压力,沉默之余,越发觉得有些倦怠寂寥。

到了夜里搂了妻子在怀里,却只是安安生生的睡了一觉。

丈夫的情绪低落,做为枕边人的初盈不可能没有察觉,想着是为弹劾的事担心,也没有往深处琢磨,梳洗完毕去给婆婆请了安。

一大早,又开始了当家主母的生活。

与此同时,初慧则被太后留在了懿慈宫说话。

孙太后站在一株盆景前面,手里拿着一把小银剪子,认真的修剪着多余枝叶,漫不经心问道:“听人说,那家米铺还有傅家的人入份子?”

初芸和马氏入份子是事实,初慧知道避不过,回道:“都是舍妹年轻不懂事,跟着人胡闹,回头我便好好的教训她。”

“且不急。”孙太后停下剪子,转头道:“皇后还要教导两位皇子,这才是正事,切莫本末倒置了才是,耽误了皇家的子嗣。”

----这话说得重了,有皇后不能教导皇子的嫌疑。

初慧知道太后会给自己下马威,但没想到说得如此……,不好接口,但是又不能不接,正在为难之际,一个嬷嬷匆忙走了进来回话。

“什么?”孙太后听完嬷嬷的耳语,大为光火,看向初慧的眼光带出一丝怒气,冷笑道:“咱们的皇上,和皇后还真是鹣鲽情深呢。”

初慧心中惊疑,难道皇帝在朝堂上帮傅家说话了?

可惜后宫和前面不好通气,皇帝也不是可以随便谈心的丈夫,家里人又进不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敢多说多错,只得闷声不吭的低了头。

“回吧!”孙太后的声音里带出凌厉,扔了小银剪,“眼看赟哥儿一天天大了,皇后还是回去多加教导,告诉他什么是江山社稷、祖宗基业,多讲些治国之家的道理。”

----竟然连皇帝也都训斥上了。

初慧一个字也不敢辩解,恭敬道:“臣妾告退。”

孙太后看向前面朝堂的方向,一声冷哼。

底下的人弹劾谢家、傅家,皇帝不然没有严加斥责,后来御史中丞叶兰行站出来请缨查案,居然还力排众议同意了!

当然了,这个“众”大都是站在孙家这边的。

可是谁不知道叶家的那点子事,早点依附谢家,后来仰仗傅家,自家人查自家人能查出什么来?皇帝明显存了和稀泥的打算,想把事情揭过去。

若是这次让傅家轻易逃过去,岂不是太便宜了!

孙太后派人去传了话,让皇帝下朝以后过来一趟。

自己这边琢磨了一番,大致想定了说词,因而一见皇帝,便道:“你表弟志高的年纪不小了,哀家想着让他往后多历练几番,将来也给皇上添个臂膀,是得找点事给他做做。”

表弟?皇帝尽力忍着面上没有变色,回道:“母后说的是。”

孙太后叹了口气,“听说京城里有米铺吃死了人,还牵扯到了皇后娘家?”不等皇帝回答,又道:“不如……,就让志高去练一回手吧。”

皇帝迟疑道:“儿子已经安排了人,是从前御史台叶大夫的长子……”

“皇帝。”孙太后换了语重心长的口气,“这种事可轻可重的,未免外人查起案怎么知道深浅?闹大了,皇后的脸上也不好看。”

一副为傅家着想的姿态,要是初慧在场,只怕不知道该做何表情才好。

皇帝略作沉吟,道:“让朕回去想想。”

这一想,不知道想到什么时候了。

孙太后对皇帝的拖延战术很是不满,声音转冷,“皇帝从前小的时候,是皇子里面最听话懂事的,如今大了有本事了,哀家说的话便不中听了。”

一个“孝”字压下去,皇帝也不得不开口解释,“母后,儿子并不敢。”

孙太后意气稍平,接着道:“哀家这也是为了皇帝你好,想当初……,孙家上下为皇帝鞍前马后,总不能将来后继无人吧?志高能干了,皇帝不也多一个能臣。”

----这是提醒皇帝,当初是怎么爬上这龙椅的。

“多谢母后一番好意关心。”皇帝微垂眼帘,看不出到底是何表情,不过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沉默了半晌,方道:“母后说得是,那就让表弟一起审理此案。”

皇帝最终不得不妥协了。

孙太后有着胜利者的骄傲和满意,也退了一步。

没说把叶兰行踢出去,而是道:“皇帝身边也该有些年轻人,那叶兰行既然是叶家之后,想必还使得,让他给志高跑跑腿打个下手,慢慢着磨砺吧。”

意思是,自家侄儿为主、叶兰行为辅,说白了就是挂个虚名儿。

皇帝都已经答应让孙志高审案,说出去的话收不回,而叶兰行的资历又不如孙志高深厚,不好强行任命叶兰行做主审官。

孙太后觉得自己算无遗漏,不由

自得一笑。

果不其然,最后皇帝沉默了一阵,不得不应承道:“就依母后所言。”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下一章发重复了,暂勿购买~~~

如果买了也不要紧,明天会修改新的内容补上~~

108、浪涌(下)

“太后派了孙家的人查案?”初盈吃了一惊,从被窝里支起半个身子,看向躺在身边的丈夫,眉目舒展、神色淡定,是他一贯挂在脸上的表情。

“当心冻着。”谢长珩把人拉了回来,皱眉道:“好好躺着说话。”

初盈心头一暖,像一条八爪鱼似的抱住了他,“我不冷,有现成的火炉子呢。”将脸贴了过去,嘟哝道:“你一点都不着急,必定是想好应对的主意了。”

杏黄色的牡丹弹花刺绣棉被里,两个身体缠在一起。

谢长珩对妻子的信任很受用,微笑道:“主意是想好了,只是弄起来动作太大,还得一步一步小心着来。”

初盈没有去盘根究底的询问,----他说是想说自然会说,不方便说,勉强问了反倒成了负担,不过还是担心,“不会查出别的什么来吧?”

“能有什么?”谢长珩闻言失笑,安抚道:“你是傅家的女儿,难道还不清楚自家人的脾气?我们家除我以外,其余都是在官场上挂个名儿,并不是什么肥差,想犯大错也没有机会。”

初盈点了点头,祖父、父亲还有哥哥,都算得上是品行端正的人物,丈夫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这一点上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家里人和丈夫的想法是什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叫人迷惑。

“长珩。”窝在被子里想了想,她问:“这样做……,是想让皇上心疼姐姐吗?只怕孙家下手不会轻的。”

孙家的人跋扈飞扬,孙太后又不是皇帝的亲娘,皇帝看见自己媳妇受了委屈,也就等于打了他的脸,从情感上便会偏向傅家和谢家。

-----这算是以退为进?

“小脑袋转得挺快。”谢长珩的目光里流露出赞赏,轻轻捏了捏妻子的脸,“这只不过是其一……”似乎不愿意多谈,挪动了下,“不说这些了,睡觉罢。”

自从上次被丈夫调戏了一番,有关“睡觉”的深层含义,初盈就再也不多嘴了,一翻身,合上眼睛认认真真开始睡觉。

“阿盈?”谢长珩唤了一声,伸手去捉她的手,“真睡了?”

“睡了。”初盈用力一抽,奈何力气比不过丈夫,不但没有把手抽出来,反而打在一处凸起的地方,听见身后闷哼了一声。

下一瞬,不由大窘红了脸。

“长珩……”怯生生的扭回头,正好对上那双漂亮修长的凤眼,透出忍痛之色,心里愈发愧疚不安,“我……、我不是故意的,还疼不疼?”

男人最不经打的脆弱部位,即便是被小粉拳扇了一记,也是疼得厉害,但是对于谢长珩来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只不过看到妻子那不安的样子,满目的担心和不安,不知怎地,突然生出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皱着眉头,“你说呢。”

初盈心里着急,看样子必定是自己打得重了。

“我我我……”有点语无伦次,----不会,被自己打坏了吧?鬼使神差的,居然伸手过去摸了一下。

谢长珩的身体紧绷了一下,摁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拿开。”

初盈闻言一怔,继而在那双凤眼里看到了欲望的火苗,瞬间出神之际,手被人轻轻的捉进了裤子里,摸到一个正在慢慢变硬的东西。

“阿盈……”微微低沉的声音,带出某种最原始的欲求渴望。

初盈却像是抓了一个烫手山芋,松也不是,握也不是,顿时涨红了脸,半晌方才憋出一句,“那个……,现在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