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定山海重重挡住了不奈何剑锋。
当世两大宗师在高空中闪电般过了上百招,纵横气劲坼裂虚空,远处地面上无数弟子纷纷骇然张望。又是“当!”一声震耳欲聋亮响,徐霜策死死拦住了应恺的冲势。
两人剑拔弩张,都丝毫不让,森寒剑锋上映出了徐霜策黑沉的眼睛:“到这里就止步吧,应恺。”
应恺七窍生烟:“你怎可如此肆意妄为!立刻把人给我叫出来!!”
徐霜策淡淡道:“我道侣今日身体欠安,你为何不下次再来拜访?”
应恺被道侣两个字轰得难以置信:“你……”
突然徐霜策好像听见了什么,扭头望向地面那座重檐大殿,脸色一变。
随即他抽剑即走,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径直飞身而下。
应恺拔腿就要追,但只见徐霜策落地后一拂袖,层层禁咒的法力灵光便从广阔建筑的四面八方闪现出来。他脚步不停,推门而入,身后落地的应恺甚至来不及向内窥探,殿门就轰然闭拢了。
嗡——
无数禁咒再次闪现,将大殿彻底封闭,犹如天地间一座华丽的囚笼。
“徐白你!”
应恺大怒上前,却差点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个小巧的青铜盒。
那应该是刚才两人拔剑相搏,不知怎么从徐霜策怀里滑出来的。正掉在厚厚的落叶间,落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应恺捡起青铜盒,刚要强忍怒火敲门去还给徐霜策,正当这时一块火红的通信令牌从他袖中自动滑落,升到半空,弹出了一道千里显形法阵,阵中赫然是尉迟锐,照例一句废话没有:
“临南天塌了。”
一般人适应不了剑宗单刀直入的速度,连应恺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尉迟锐双手交叠按在身前的罗刹塔剑柄上,眉目紧锁,言简意赅:“谒金门弟子来报,临南上空天穹坍塌,漏出了一道千尺黑洞。”
第66章
重叠门扉层层关闭, 徐霜策疾步上前,弯腰从地上捞起宫惟的身体,打横抱在怀里, 径直进入内室放在了宽大的床榻上。
宫惟尚在微微抽搐, 视线涣散, 齿缝间全是渗出来的血丝。
徐霜策一探他气海,神情微沉。
就刚才这么一会儿工夫, 宫惟全身灵力就像被吸走了似地,一丝一毫不存。徐霜策双指按在他眉心间灌进去少许灵力,但宫惟连点反应都没有, 不管多少力量灌进去之后瞬间就消失了。
他的气海深处仿佛有个巨大的空洞, 急剧消耗着这具身体的灵力甚至是生命, 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徐白……”
徐霜策低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宫惟发着抖向他伸出手, 眼睛虽然睁着,但却好像沉浸在某个遥远的梦中,又沙哑地唤了一声:“徐白……”
徐霜策攥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低声说:“在。”
但宫惟似乎不满足,又竭力支起上半身往他怀里贴,发出急切的呢喃声。徐霜策原本一条手臂把他捞在怀里, 如此便放开了紧攥着他的另一只手,改成将他整个人拥在自己怀中, 低声道:“别怕, 没事了,别怕……”
电光石火间,他左心口突然一凉,随即热血喷涌而出。
“……”徐霜策蓦地松开手,牙关里迸出两个字:“宫惟……”
他死死抓着宫惟的手腕, 不让那锋利的指尖再往里探,同时上半身慢慢向后退。
只见宫惟指尖已经没入了他左心处皮肉中,在沧阳宗主外袍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迹,鲜血在白皙到透明的手背上纵横交错,兀自一滴滴掉在床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