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是侯爷的声音?邱嬷嬷一个趔趄,想往回跑,不料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花露拦下。花露大声道:“邱嬷嬷怎走的这般着急?”她又朝树后张望了一眼,“诶,三少爷也在啊。大少爷在前头和老爷赏月呢,您不去看看么。”
陆乔松被迫停下想要溜之大吉的脚步,心中暗骂不已。
花露的声音没邱嬷嬷那么有穿透力,但足够让南安侯听见。今日他照常歇在眠月阁,由潘氏伺候着换上常服。潘氏见外头月光清亮,又言池里的荷花开得正欢,问他要不要去池边散步赏月。
南安侯也是个读书人,不忍辜负月色,便带着潘氏来到后院,碰巧遇见了同来赏月的嫡长子。父子俩难得有机会好好说上几句话,潘氏贴心地借准备吃食为由,把时间留给了这对父子。
陆晚丞主动提及皇后。皇后始终挂念着胞妹唯一的孩子,时不时就差太监来府中问候,也常常赏赐补品下来。南安侯便让他等身子见好,亲自去宫中谢恩。
两人聊得好好的,冷不丁一阵喊叫,吓得陆晚丞险些落水。南安侯知道自己的嫡长子身娇体弱,受不得惊吓,稍有不慎就可能一病不起。此刻见陆晚丞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自是勃然大怒:“谁在说话,给我过来!”
陆乔松和邱嬷嬷被花露“请”到了南安侯面前。南安侯冷道:“大晚上你们主仆二人在后园大呼小叫,安的是什么心?”
陆乔松硬着头皮道:“儿子也是来赏月的。”
陆晚丞有气无力地笑笑:“三弟赏月不带院中养着的歌姬伶人,反而带着邱嬷嬷,真是好有雅兴。”
陆乔松自知理亏,只能隐忍不发。
南安侯看向邱嬷嬷:“你刚刚在大叫什么。”
邱嬷嬷忙道:“回侯爷的话,奴婢陪三少爷来赏月,远远瞧见池边有两个人,就以为是少君和常大夫。这不能怪奴婢啊,府中上下都知道,少君和常大夫是同门师兄弟,经常见面,关系很是亲密。奴婢这才误会了的。”
南安侯沉声道:“有这种事?”
“父亲,常大夫来蓝风阁,不是见清羽,是来见我。”陆晚丞淡道,“我和常大夫一见如故,交谈甚欢。是我让他常来蓝风阁,陪我说话解闷。”
花露附和道:“就是,常大夫到蓝风阁来,都是在同大少爷说话,少君有时还不在呢。”
南安侯脸色稍缓,问:“这个常大夫,究竟是什么人。”
陆晚丞不慌不忙道:“是给三弟看肾虚的大夫。”
“肾……”南安侯指着陆乔松的鼻子,震怒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他只知陆乔松病了,不知究竟是何病。陆乔松是有前科的人,“肾虚”二字一出,任谁都会往那方面想。
陆乔松顿时脸涨得通红,当着南安侯的面又不能发作:“父亲误会了,我只是偶染风寒……”
南安侯自是不信。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他也不好当着下人的面审。“你随我去书房。”说罢,拂袖怫然离去。
“父亲……!”陆乔松来之前,陆念桃曾千叮万嘱他,无论对方说什么,他要做的就是死捏林清羽和常泱的关系,即便是假的也要制造出怀疑来。可他万万没想到,陆晚丞竟反将矛头指向了他。
自己是逃不了一顿重责,但陆晚丞也别想好过。
陆乔松踉踉跄跄地走到陆晚丞面前,狞笑道:“大嫂长成那副模样,爱慕他的人何止一二。大哥忍得了这次,忍得了下次么?大哥再有雅量,怕是也受不了自己的人被这么多人暗中觊觎罢?”
“三弟也知道他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就烦请诸位……”陆晚丞笑着,目光逐次掠过众人,若有似无地看了眼常泱的方向,语气倏地一变,藏了些危险的刀锋,“别动,别碰,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 校草咸鱼攻:好兄弟,下次拜堂我一定亲自和你拜。
第20章
林清羽和常泱分开后直接回了蓝风阁,后园发生的事还是花露告诉他的。之后,眠月阁也传来消息,说南安侯连夜审问陆乔松,陆乔松一开始还死不承认,后来南安侯又把跟着陆乔松出入的小厮招去一审,这才知陆乔松上个月有一大半的日子宿在外头的温柔乡里。
陆乔松见事情败露,又说自己找的都是一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和他们在一起无法是吟诗作对,品酒赏琴,从无越矩之事。
南安侯听到“他们”二字,更是大发雷霆,当下便给了陆乔松一耳光,罚他去宗室祠堂反省一日,再禁足一月。南安侯还将此事迁怒到了梁氏身上,斥责她教子不善,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又怎能打理好偌大的侯府。
林清羽闻言,问:“就这?还有其他的么。”
欢瞳摇摇头:“没了。”
林清羽冷嗤:“除了反省就是禁足,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