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的身份……害,养好伤对付完主世界再说,现在没那么多心思想这个。
对影跪在床边发愣,迟迟不说话,苏遗秋忍不住去扒拉他,伸手揉他的头发,问道:“你……生气了?”
对影哭笑不得:“恩人言重了,我哪敢。”
苏遗秋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想替我做打算……只是我不争气,我真的没什么能耐,还要劳烦你为我费心……真的对不起。”
对影摇摇头:“恩人别这样说,不管怎样,您自己过得快活就行。”
苏遗秋上下打量他一番,撇撇嘴说道:“我看你就是生气了……要不这样,你刚才想要让我说什么?我说给你听,这样行吗?”
对影拿他没办法,把他的手轻轻地从自己的脑袋上挪下来,塞回被子里,勉强地笑道:“恩人,没事了,您好好休息。”
苏遗秋失落地哦了一声,躺回床上不说话了。
对影出去的时候,顺带吹灭了室内的烛火,苏遗秋骤然陷入黑暗当中,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被关在漆黑牢房时的恐惧再次袭来,他吓得浑身一抖,猛地起身道:“别吹灯!把灯点上!”
对影原本已经半步跨出了房门,却不得不又折返回来,重新点上了灯,问道:“恩人怕黑?”
苏遗秋没说话,一直等室内重新亮起来,他才颤抖着开口道:“被霍其遇关久了,有些怕……”
对影道:“现在是在宫中,恩人不必担忧了,就算陛下不在,我也在外面守夜,恩人醒来后叫我便是。”
苏遗秋点点头,又让对影把烛台挪近一些,这才安心睡下。
他身上本就有伤,哪怕躺了一天什么地方都没去,也很快就累了,不出一会儿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对影倒是一直在门外守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苏遗秋应该已经睡熟,便悄悄推开了房门,吹灭了房中的灯,取过藏在袖中的熏香放进香盒点燃,而后悄悄出了房门。
苏遗秋原本睡得昏昏沉沉,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人进来了,但转念一想,对影还在外面守着,他不用担心什么,便又放心睡了。
约莫到了半夜,苏遗秋觉得口干,想起来自己倒杯水,迷糊着睁开眼,屋内没有光亮,只有黑暗。
苏遗秋身子一歪,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身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他疼出了一身冷汗,抓住了床沿本想自己慢慢挪回去,可是屋内实在是太黑,他什么都看不见,掉下来翻了个身,周围就空了一片,他什么也摸不到了。
“对影……对……咳咳……”
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甚至发不出声音,苏遗秋茫然无措,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周围好似成了一片虚空,伤痛牵扯着他的神经,叫他无法起身,苏遗秋尝试许久,最终还是乖乖躺回地上,缩成一团,试图给自己一点儿安全感。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隐约间好像又看到了齐璟的身影,和记忆中一样,齐璟背对着他,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朕是皇帝,你不过是妃子而已,朕想让你干什么,你自然就得干什么!”
苏遗秋不仅是身上疼,心也一阵阵地揪疼,他躺在地上,撑着自己坐起来,茫然地望着齐璟,愣了许久才想起来,这好像是第八次重置时的场景。
今早醒来的时候,他的回忆莫名中断,却在现在接上了。
齐璟转过身,捏住他的下巴,眼底早就是一片猩红,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朕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你不听朕的话了吗?!”
苏遗秋想摇头,下巴却被齐璟卡的死死的,他疼到意识模糊,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
“不是……我……”
齐璟扼住他的喉咙,反手把他压倒在草地上,冷笑道:“不走是吗?你不走?!现在想走也晚了!”
窒息的恐惧感将他淹没,苏遗秋踢蹬着腿挣扎着,他的十指上还缠着绷带,只要稍一用力就是钻心之痛,他顾不得手上的痛,求生的欲望让他不由自主地抓着齐璟的手腕,迫切地想让他放开。
不对劲。
他上次梦到重置,身上是没有伤痕的,为什么这次回忆却连身上的伤一起带过去了?!
“咳咳……”
苏遗秋艰难畜生,呼吸越来越困难,就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