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医院来看你们。当时,我想,也许你们早已出院了吧!”
“谢谢你有这样的想法。”凌少笑道,心里觉得有点儿暖,“其实,我的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的。”
“怎么这样说呢?“张军勇不解。
“因为我是灾星!”凌少声音有点儿加重,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军勇。虽然这些年接受过唯物主义陶冶,可是潘婷的失踪,凌少又有点儿迷信了,觉得自己是灾星,所以就那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张军勇说。
草包有请! (1)
当晚,凌少被张军勇拉到他家住下了。之所以去张军勇家,是因为他听凌少说自己是灾星之后,冒了一句:“锤子!我不信那一套!”
就是那一句话,凌少能听出来张军勇的性情,是个直率而真诚的人。(锤子一词,在四州果城方言里,有男人老二的意思,也表示非常肯定地否定别人!)
一九九七年,凌少和潘婷遇袭之后,张军勇自小就相依唯命的父亲去世,他也就孤身一人了。他住在果城东郊一个叫做红花巷的巷子里。红花巷,看不到一朵红花,到处是污水和生活垃圾,臭气在春风里散发着,日夜不息。
红花巷子中间,一所老旧的小砖房里,那是父亲留给张军勇的唯一遗产。房子不大,二十平的样子,做饭在外面搭了个小棚,不过,张军勇天天跑出租,也不怎么做饭。房子里没有几样东西,主要的就是一张老式木床、一张八仙桌和一台手动式调台彩电,还有两张小条凳。
不得不说,张军勇和凌少一样,也是一个坚强的人。虽然没有上过多少年学,但是自从开上了出租车,六年的时间,自己省吃俭用,拥有了一辆自己的出租车。也因为这个,二十六了,也没谈个对象什么的。
睡在典型的贫民窟里,凌少却一下子找到了生活的真实一样。那里离果城的繁华地带,至少有十五公里。除了巷子里像张军勇那样的本地户以外,全是外来的租户,他们大多是打工或是做小买卖的。
也许是因为张军勇的性情,也许是因为他和凌少从小都没有了母爱,所以两个人非常投缘的。他们躺在床上聊天,从三年前他被凌少打掉两颗大牙说起,到最后,张军勇惊得从床上翻了起来,指着凌少不敢相信地哆哆道:“你你你就是那那个一代打神凌少爷?”
凌少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看来,在这果城,自己的名声还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过,这也不怪,出租车司机们多少也算是城市里的活跃分子,和各色各样的人也打过交道,应该能知道一些关于凌少的事情。
张军勇一脸的崇拜之色,好久才平息了心里的惊叹:“没想到我张军勇还能认识凌少爷这个朋友,真是荣幸啊!对了,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你可别这样哟,我可是灾星!”
“不管你是不是灾星,我都认你做朋友!”张军勇拍着发达的胸脯说。
“好吧!我们是朋友!”凌少有点儿心热,“这么多年,总算有个朋友了呢!”说完凌少自己都哈哈笑了起来,张军勇当然憨憨地笑了起来。
草包有请! (2)
接下来,张军勇完全不像一个初中毕业生,一阵高谈自己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关于凌少在拘留所里的传奇。直把凌少说得勇冠三军,如出海蛟龙,似下山猛虎一般。凌少一直笑而不语,静静地听着,听着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感觉自己还真让别人添油加醋地说成了一号人物了。
第二天早上,凌少起床的时候,意外地在门边拾了三张请柬,第一张上面写着:凌少爷,久闻大名,今日下午三点,会春楼有请!落款是:徐老三。好他个徐老三,怎么也算是果城道上三巨头之一吧,连字也写不好,十八个字错写了四个,只有一个字还写得像样子:春!好他个徐老三,这么快就知道凌少住在哪里,不愧在果城有一块地盘!
第二张请柬,上面写着:打神凌少爷,田麻子久望威严,临河茶社,午后三点一叙!落款是:田麻子。田麻子这个人,想必还多读过几年书,字写得还算没有错别字,就是怎么看那些字都像圈圈叉叉一般。
第三张请柬,是曾三娃写的:果城出了能打的高人,兄弟期待下午三点,五星楼一会!落款:曾三娃!果城势力最大的曾三娃,字写得和他的脾气一样,张牙舞爪,相当猖狂!凌少心里有点儿肯定,这是一个比较厉害的角色,要不然年纪轻轻怎么就在果城帮派里做到最大呢?当然,这只是说帮派比较,如果要说果城最大,那谁都明白的!
三张请柬拿在手里,凌少轻轻一笑,狗日的这些牛气轰天的人物,怎么字写得一个比一个烂?文化是一个比一个浅啊!难道做大事的,都他娘一个德性:没文化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