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他又凭什么呢？

既无心情爱，那自然也不该对对方有过多的、越线的要求。

容轻靠在椅背上，琥珀色的眼眸淡淡地看着车窗外走过的人群，最终还是道：“也不算。”

谢玄轻之前的举动，也确实说不上冒犯过他什么。

即便容现在心中有些烦躁，但他向来不是那种会将对方身上的优点抹去不提的人。

谢玄轻足够绅士也足够克制，即便是现在，似乎也秉承着极为礼貌的态度，容国师此时再怎么不悦，也不能说谢玄轻有什么不是。

只是他自认为神色淡然，但谢玄轻透过光滑的后视镜看去，却是能看见他不自觉蹙起的眉头、以及因为隐约有些不耐而抿起的淡粉的唇。

他的容先生，倒真是实诚。

先前听到容干脆利落地拒绝他的时候，谢玄轻的心境并非毫无波动。

相反，他差点下意识地就想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一起离开也不错？

只是这样的想法实在疯狂，谢玄轻说不清这样的念头从何而来，在激动一瞬之后，就飞快稳定住了心境，将那些疯狂的思绪尽皆掩盖了下去。

除了主导着大脑的理智之外，谢玄轻看着后视镜中容鲜活而充满了生机的面容，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深处同样是舍不得容这双极为好看却也极为冷淡的双眸失去光泽。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谢玄轻的目光缓缓划过容披散在肩上的那头银白色长发，落到他轻搭在膝盖上，不自觉攥着的指尖上。

“没有冒犯到容先生就好。”谢玄轻微笑道，“那以后，我还能继续追求容先生吗？”

容：“？”

漂亮的眉毛皱得更紧，容抬起眸，认真地看着他：“我已经拒绝你了。”

“……我知道。”谢玄轻唇边的笑意终于淡了一些。

他轻轻垂下眼睫，表情在容的角度看去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语气轻轻：“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所以才忍不住想要继续试一试罢了。

容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若是换成别的人，容早在车子停稳之后就下车离开了。

但谢玄轻的情况有些不同，不提谢崇的存在，只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谢玄轻也给他帮了许多忙，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是最多的

容国师感情淡漠却不至于无情，更何况，他本身心底对于谢玄轻的感觉就有些不自知的微妙的变化。

各种因素加持之下，容左手轻扣在车门的开关上，最终却还是蹙着眉，再次对谢玄轻说道：“你生而承天煞之命，许多事情不必强求。”

毕竟天煞之命……最苦便是“求不得”这三个字。

即便早就知道自己的命格如何，但这话从容口中说出时，谢玄轻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能感觉到容对他的态度其实是与别人不同的，对方对他的态度远比容自己想象中的纵容许多。

只是在某些极为偶然的时候，谢玄轻注意到，容看向他的目光中会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淡淡的怀念。

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谢玄轻回想起那些眼神，看着容精致而清冷的眉眼，一瞬间有些想要问出口，容拒绝他，是否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

只是话到嘴边，谢玄轻仍是没有说出口。

双手握着方向盘，过了好一会儿，连容都忍不住难耐地抬眸看一眼的时候，谢玄轻终于又开口道：“……那以后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