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有一会儿,宴落帆调整好情绪,在殷辞月回来给他真正九叶丹时,甚至还能扯出个僵硬微笑,“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去忙你的吧,最好忙上三个月。”

这便是至少三个月都不愿同他讲话的意思,殷辞月读懂其中暗语,也知道不是能继续交谈下去的好时机,只能在告别之后离开了。

适得其反,今日发生的事会让阿宴更为干脆地远离他。

确实,宴落帆就是这样计划的,原本迟迟无法做下的决定也在那清醒后的一瞬间成型。

不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管了!没有例外!

然后到了翌日,晨光熹微,又是辰时必上早课时间。

似乎是出现了问题,今日分明是齐长老讲道的日子,来的人反而是竹御尊者,一如既往的散漫及不修边幅,见到众弟子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每个人的道法都不同,早课这种东西完全没有设置的必要,干脆大家有什么问题直接问,而我回答就好。”

所有悟阁内的弟子都很喜欢竹御尊者,所以问得十分踊跃。

可是今日还有一点异常,往日来得最早的余步庭居然直到现在都没到达,早课过去一般时间竹御尊者看向那空位,摸不着头脑:“余步庭人呢?”

众人与这个仿佛被修炼填满生活的同门并不熟悉,不过他们记得,“顾道友或许知道?”

这两人关系还蛮要好的,当然,从严格来讲没人和顾恭如的关系差劲。

可惜,顾恭如凝眉想了一会儿,无奈道:“前两日日他被齐长老责罚后与我见过一面,然后便到丹芜峰寻药了,之后便没再碰到,或许是又跑到后山修行了然后忘记了时辰。”

“是吗?”没得到确切的答案,竹御尊者也没多说,他对于这种无意义早课弟子是否来听持无所谓态度,也就齐长老这老古板才会斤斤计较。

他准备对下一个徒弟有关经脉调息的问题做出回答,“不能拘泥于一家之法,大千世界同一而论,若是你对临谷峪的调息法并不适用,倒不如去转籍殿寻找一番,或许能够打开新的局面。”

“竹御尊者。”

竹御尊者听到唤声,偏过头去看到双眼布满血丝很是憔悴齐长老,他眉头皱成川字,连忙追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齐长老张张嘴,满脸沉痛,几欲哽咽,“余步庭这孩子的尸体刚刚在后山被路过的杂役弟子发现了。”

竹御尊者不由得睁大眼睛,“临谷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如果可以齐长老也希望自己的徒弟没有遭遇这种事,昨日的打坐过程中,他突然发现属于余步庭的那盏魂灯灭了,原本还是心存一丝侥幸,没想到,“这孩子是被人给杀死的,并非意外。”

对于杀人凶手自然是要严惩不贷,可竹御尊者一时理不清头绪,“那齐长老的意思是?”最注重规矩的齐长老在这个时候到悟阁,肯定不是宣布这个不幸消息如此简单。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齐长老在犹豫片刻后,将目光放到了悟阁内的殷辞月身上,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怀疑任何一个弟子,最后还是挣扎道:“殷辞月,可能说清楚在申时的去处?”

皆是哗然,通过齐长老的前后一番话不难猜测出,他是在怀疑余步庭的死和殷辞月有关联。

竹御尊者并不打算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出言阻止,言语中带着责备:“齐长老!”

可是齐长老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也只是想寻求一个真相而已,“我知道余步庭这孩子不懂事,平日里对你多有得罪,在之前还因为一时失言让你沦落到众矢之的,可是罚也罚了,打也打了,何必取他性命?”

这怎么说着说着还盖棺定论起来了?宴落帆不清楚事情是个什么经过,但不妨碍他作证:“齐长老,你应当误会了什么。昨日申时殷辞月一直同我在一起,寸步不离。”

顾恭如面带忧愁,规劝道:“落落,还是先听齐长老把话说完。”

“经过丹芜峰弟子的证实,你前两日曾和余步庭那孩子起过冲突……”齐长老似乎已经认定了,“而且,那孩子的死并非灵力束法所害,而是被人吊到半空中,捆住手脚堵住嘴巴扔下高崖。”

情况看起来已经很明朗了,除了经脉消失的殷辞月,还有谁会用这种麻烦手法来杀人?悟阁众人一时心思各异。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昨日一直同我在一起吗?”宴落帆的回答被忽略过去,一时头大。

是的,大家都认为这是在刻意袒护,毕竟谁不知道近日宴落帆苦于修炼,基本上没有任何空闲,和殷辞月相处的时间也很短暂,甚至已有传言:小师妹已经对她这个没用的未婚夫感到厌烦了。

金舒荣见形势不妙,殷辞月被认定为杀人凶手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落落,你可有什么方法证明?”

宴落帆陷入沉默,有是有,可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不太方便讲:“……”

顾恭如也是一声叹息,“我相信殷道友不会干这样的事,不过落落你要懂得清者自清,在这种时候说谎,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加麻烦。就算你申时真的与他在一起,又要如何去保证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