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恍悟,推测道:“你们掌门又派人来关心星希尊者了?”
说完也不管还没得到回答,他将声音压低叮嘱,“待会儿见到尊者千万不要乱说话,又快到五百八十八年才有一次的祈神节了,悟谦尊者的忌日,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宴落帆道谢,老实点头,让这好心师弟引着他走上峰顶。
许是听完故事后目光添加上主管色彩,整个峰阁是说不出的愁云惨淡,连翠鸟清啼都化作凄凄之音,轻风卷过将破碎落叶堆积在石阶前,为此好心师弟特意解释,“星希尊者不愿让杂役弟子过来。”
将人送到后,他又忍不住嘱咐两句:“一定不许乱说话!”这才离开。
宴落帆直接小鸡啄米式点头,然后在敲门后迈入,轻唤了声:“师父。”
星希尊者看清来者是谁后将酒壶推到一边,眸底是毫无醉意的清醒,指指面前的蒲团轻笑道:“落落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啊,快些来坐。”
“怎么又开始喝酒了。”宴落帆坐过去,面带关切。
星希尊者点点他的鼻子,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就这么一小壶,而且还不都怪你这个小混蛋当初假死?搞得师父好难过。”
宴落帆自觉心虚,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不过星希尊者可是有许多话想讲,她没那么多顾忌,想不通就是想不通:“你说当初悟谦怎么会被那几个人给杀死?”
这话题跳转过快,而且宴落帆又不是目睹,自然评价不了更多,只能乖乖听着。
星希尊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若知道会这样,我怎么会独自一人离去?”
那时她还并非尊者,可悟谦的实力却是数一数二,她不好在那里碍事,以为事情会被轻易解决,可是到头来受到的消失却是尸骨无存。
此为心结,不断滋生出内疚和后悔,在那天后的每一日都折磨着她,“他还说要在……”
“师父。”
宴落帆没忍住出言打断,将星希尊者从痛苦回忆中拉回。
他明白照这样下去星希尊者永远走不出这阴影,在短暂纠结后,以假设试探开口:“若是悟谦尊者并没有死,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
这个问题没有思考的意义,星希尊者垂眼,带着叹息答道:“可他确实是死了。”
所有人都这样告诉她,说‘不要再怀有希冀了’‘死了就是死了’,不过,“都过去五百多年了,难过还能剩下多少呢?不过是执念罢了。”
宴落帆在这期间做下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也清楚闭口不言才是最优的处理方案,“他肯定没有死。”
星希尊者在怔愣后为之失笑,这小徒弟安慰人还挺会胡扯,她也不恼,跟哄孩子似的回复:“是,当初我就是这样觉得的,他怎么会死呢?那几个人明明算不上很强。”
宴落帆将手中随手拿起的琉璃盏攥得很紧:“师父不是说过我和悟谦尊者很像吗?”
星希尊者有些迷惘,不过还是端正了态度:“是,我说过。”难不成还真是传人一类?
宴落帆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认真说道:“我们、本不是这个修真界的人。”
他得快点说完,不然会后悔,“师父听说过大千世界吧?我和他来自于另外的世界,那里和修真界完全不同,没有灵气经脉,更没有凶兽器灵。悟谦尊者并非死了,而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星希尊者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木然,陷入长久的怔愣,连手中杯盏落地都没察觉:“不、不可能。”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实际上一切都有迹可循,无论是那如出一辙的疏离态度,抑或是奇奇怪怪的手工玩意,还是那画中的幻想世界,与她相处那么久的人,居然和她并非同一世界,难怪、难怪竟是如此特别,“你说的是真的。”
星希尊者确定下来,有几分脱力,但眼睛又瞬间亮起来:“我能去你们的世界吗?”
如果可以宴落帆也是想的,他遗憾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至今也不知该如何回去。”
听到这话星希尊者神情黯然下去,不过心底却是为小徒弟的道侣松了一口气,陈述道:“你想回去。”
宴落帆没反驳,事实如此,但他也并不打算抛弃谁,只强调:“以殷辞月的资质成神是早晚的事,在那之后我会努力找到离开的方法。”出于各种考量,他没将这是个小说世界说出口,在已定人生下过活可不会令人高兴。
星希尊者认可点头,继而是后知后觉地愤怒,骂道:“悟谦那个狗东西,居然给我搞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