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抬眸,“如果他真的学好的话。”
“……”
“柳叔是要劝我不要心软?”
“我知道这话不怎么好听,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柳掌柜摇头叹气,“我这种人做老好人就算了,小谢先生您可是要办大事的人,太心软恐怕要出事。”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周三现在确实罪不至死,看在周妈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谢颜不等柳掌柜反对继续道,“当然,我也不会直接放了他,怎么样算学好,学好后他需要做什么证明自己,都有我的说法,柳叔放心,我还不至于糊涂成你想的那样。”
“……”柳掌柜知道劝不动谢颜,只好摇头,“也罢,有温家人在应该不会出事,那小谢先生我先带着周妈走了。”
“路上小心。”
谢颜拿着柳掌柜写的神婆的信息回到温家,洗漱过后,靠在卧室的软椅里闭目养神。
卧室门口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谢颜没有动,门外的人也没有离去,而是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今天做了什么?很累吗?”温珩看见靠在软椅上面带疲惫之色的少年,心一下子软了。
把头发在温珩附上来的手掌里蹭了蹭,谢颜叹了口气坐直身体,“你已经听燕林说了吧,那个周三的事。”
“听说了。”温珩一回家燕林就向他报告了剧院发生的事,若不是忙了一天有些累,温珩已经亲自去工舍地牢招呼周三了。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温珩坐在软椅扶手上,把谢颜半拥在怀里,“是他让你这么闹心?要我帮忙解决吗?”
“只是一个周三就好了。”谢颜苦笑,把周妈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
“你是不是也像柳掌柜那样觉得我太心软了?”谢颜靠在温珩肩膀上,“明明直接解决掉周三是最安全最简洁的办法。”
“你有你自己的看法,不必太过在意别人的话。”温珩摸了摸谢颜的发顶,这些日子没有理发,少年的头发变长了不少,在手心里柔软发热。
“如果我的看法可能……不适应这个时代呢?”谢颜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不舒服地轻轻动了一下。
谢颜不是一个会轻易怀疑自己的人,但今日的所见所闻和此时的话题,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契机。
那把又准又狠的尖刀刺穿身体的感觉,哪怕到了现在,每次回想仍旧清晰无比。枉他在那个世界自认为才华横溢无愧于人,最后不也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那么在这个更复杂更残酷的时代,他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是对的呢?
温珩发觉他的小动作,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人无完人,你不可能永远不犯错,也不用逼迫自己一定要变成什么样子。可能在这件事上你的思想是弱点,但在别的事情上却是优势呢?”
谢颜把下巴搭在温珩的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温珩不知道谢颜来自与民国完全不同的现代,也无法真正理解谢颜的纠结,但他愿意站在谢颜身边相信他,这便够了。
“而且你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不心软呢?你又不是一个人。”谢颜闭着眼睛,突然听到温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只管去做,真的出了问题需要下狠手的时候,我帮你做不就好了?”
“……”
谢颜吸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揽着温珩的肩膀,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吻开始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很快却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谢颜揽着温珩的肩膀,身体紧贴,似乎十分急不可耐地想要更深的接触,温珩感受着手下肌肤轻微的颤抖,一把抱起谢颜,自己坐在软椅上,让谢颜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更方便了两人接触,谢颜直接软倒在温珩怀中,任由爱人的手顺着自己劲瘦的腰线来回抚摸。
两人互相撕咬、触碰,一吻结束,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四目相对,满是情动的讯号。
谢颜低喘一声,把头顶往温珩肩膀上撞了撞。
温珩揽住他的后脑勺,反复亲吻怀中少年的脸颊与耳侧。
“怎么了?突然这样?”温珩知道谢颜心情不好,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低声问。
充满磁性与情动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让人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