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名将之后
孙希弼当天就回去,王梓钧留方南在家多住了一天,打电话去约蒋三太子出来喝酒,结果只约到三天以后才有空。不知道是摆谱,还是三太子真没时间。
翌日,王梓钧把方南送去车站,他的探亲假快没了,必须马上赶回去。把人送走后,王梓钧才回去开始给第二天的演讲备课。
一大清早,王梓钧给华冈艺校那边拨了个电话,就吃完饭出门去了。
对于王梓钧的到来,华冈艺校到没有像某些小学校那样在校门口拉上个“欢迎xxx莅临我校”的横幅,只是在学校的告示栏里贴出了王梓钧要几点钟在某某教室演讲的布告。
华冈艺校才创办两年,但从校长到普通老师,里面有许多戏曲、舞蹈、音乐方面的牛人,就拿一个西乐科来说,里面任职的老师里,就有那么几位对华语现代流行乐坛贡献巨大,可以说是华语流行乐的某种奠基者。
王梓钧的车子进入校园,不少学生已经认出是他的座驾,不时地冲着车里招手,不过没有人激动到冲过来。
下车之后,已经有闻讯而来的学校老师充当接待员。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伸手过来:“王先生来得真早啊。我是李泽坤,华冈艺校西乐科的老师。”
“李老师好。”王梓钧和他握手道。
李泽坤又介绍身后的那个女人说:“这是我们学校的杨佳慧杨老师。”
“杨老师你好。”王梓钧道。
杨佳慧看起来三十出头,长相很耐看,不过就是带着一副大眼镜,看起来很古板和土气。
“王先生,教室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还有二十分钟开讲,你看是不是要先去教室熟悉一下。”杨佳慧不苟言笑,用公式化的语气说。
王梓钧见她板着脸,好像不待见自己一样,心想我也没得罪过她啊。当下只有点点头说:“全听杨老师安排。”
跟着杨佳慧后面走着,李泽坤低声道:“王先生别介意,杨老师就是这性格,对谁都一样。”
“理解。”王梓钧点点头,心里佩服这学校的底气,居然弄这么一位来做接待。
李泽坤随行走了几步,突然说道:“王先生,你先跟杨老师先去。我去催一下庄校长,他做起事来就会忘了时间。”
“你随意。”王梓钧说。
等李泽坤走了之后,王梓钧见她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随口问道:“杨老师是四川人?”
“你怎么知道?”杨佳慧诧异道。
王梓钧呵呵笑道:“你的口音应该四川内江、自贡一代的吧。”
“你也是四川人?”杨佳慧非常惊讶,她的口音是从小跟着父亲和哥哥学来的。如今见面只说了几句国语,王梓钧不仅能听出她是四川人,而且还能听出她是四川哪里的。
“不是,我祖籍河北。”王梓钧说。
杨佳慧奇怪道:“那你怎么能听出我是哪里人?”
王梓钧说:“我爱吃啊。八大菜系里川菜闻名天下,川菜又分上河帮、下河帮和小河帮。说来正巧,我以前常去的那家川菜馆,主营的就是小河帮的菜品,那老板的口音和杨老师你一样。”
“真的?那家川菜馆在哪儿,什么时候我也去尝尝。”杨佳慧忙问道。
王梓钧随口胡诌的而已,哪里真有这回事,谎话张口就来:“那老板出国了,听说他儿子在美国发了财,就接他过去了。现在那川菜馆也变成了一家服装店。”
“真可惜。”杨佳慧遗憾地说。
话匣子一打开,这位杨老师也不再那么冷冰冰,主动和王梓钧聊起了川菜,说是台湾的川菜不正宗。没了郫县豆瓣和自贡盐,做什么菜出来都不香。
来到讲课的教室,教室门没打开,但门外已经站了一群久候的学生。老远见到王梓钧,那群学生就开始高喊招手。
不过等到王梓钧两人走近,这些学生面对杨佳慧时,则一个个静若寒蝉,恭敬地问好道:“杨主任好。”
“嗯。”杨佳慧收起刚才跟王梓钧热聊的劲头,板着脸掏出钥匙开门。
王梓钧见这摸样,心头揣测道:这女人不会是学校的训导主任吧。
进了教室,杨佳慧随手招来几个学生干部,配合着装麦克风和音响设备。
没几分钟,陆续就有学生进来,看到王梓钧都是惊讶地一叫,被杨佳慧一瞪,立即噤声找地方坐好。
讲课还没开始,很快教室的座位就爆满了,一些学生自己搬板凳来在过道坐下,直到过道都坐得差不多,后来的就只能趴在窗外面。
杨佳慧拿起话筒试试音,冷着脸说:“怎么这么多人?那个张立书,你不是舞蹈科的吗?这节课王老师讲的是音乐,你跑来做什么?”
那个叫张立书的回道:“杨主任,学校没规定舞蹈科的就不能来听吧。”
杨佳慧黑脸道:“我记得你们班好像现在正在上课吧!”
“我,我内急上厕所,顺路过来看看。”张
立书口吃道。
“还不快回去上课!”杨佳慧大喝一声,后者吓得转身就逃。
顿时,一些心虚的学生也悄悄地跑了,还有一些藏在外面,避免被恐怖的老处女发现。
“哎呀,王先生,你总算是来了一回!”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进来,正是华冈艺校的校长庄立本。
杨佳慧在王梓钧身边帮他介绍了一下,王梓钧迎上去笑道:“真是抱歉,一直没时间。”
庄立本开玩笑说:“来了就好,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要去找蓝萍兄请你大驾。”
庄立本口中的蓝萍兄就是王梓钧的老师周蓝萍,二人算是关系不错的好友。不过庄立本的名气和才能却大得多,在古乐研究上的造诣也是当世数一数二,发明了调音十进制理论学说,著有《中国音律之研究》、《周声之研究》、《中国的音乐》、《中国音乐的科学原理》等等专注。
王梓钧要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谈音乐授课,可真是班门弄斧。
王梓钧放低身段,恭敬道:“老师也常提前您,说您的古乐造诣精深,当世难寻第二人。”
“哈哈,你就使劲地给我戴高帽子吧。蓝屏兄是实干家,他可不会说这种话。”庄立本笑着说道。
一旁的李泽坤道:“校长,时间到了,你先上去说两句吧。”
“那好。”庄立本走上讲台,也没发声,眼睛往下面一扫,教室里学生嘈杂的议论声立刻就消失无踪。
庄立本这才道:“今天给你们请来一位老师讲课,这位老师是谁,我想你们肯定比我熟悉,就不在做过多的介绍了。王先生我是好不容易给你们请来了,他肚子是有货的,至于你们能从他肚子里掏出多少货来,能够学到多少,就要看你们的能耐。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不耽误王先生上课了。大家鼓掌欢迎王梓钧王老师给大家讲课!”
哗啦啦的一阵掌声,王梓钧走上台去,手掌虚按,示意大家安静。才说道:“华冈艺校人才云集,你们的众位老师都是高人。不管是西乐还是中国古乐,我在他们面前都是班门弄斧,比如庄校长,其古乐理论方面的研究我是拍马就及不上。不说误人子弟这种话,我来给你们讲课是收了学校讲课费的,如果不弄点有意思的出来,恐怕庄校长会心里喊吃亏,下次就不找我了……”
“哈哈哈……”
下面一阵轻笑,门外不时进来几个没课的老师,也是跑来旁听的,他们对王梓钧要讲些什么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毕竟王梓钧的成就摆在那里。
“说到西乐,我是半路出家,理论的底子肯定不敢跟你们的老师相比;论古乐,我更是半壶水,连献丑都不敢。为了对得起你们的讲课费,我就只能取巧了。今天我就来讲讲如何将西乐和中国古乐结合,”王梓钧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上三个字,“今天我要讲的就是‘中国风’。”
“有谁听过我的《东风破》?”说着,王梓钧突然看向庄立本,问道,“庄校长,这歌现在是禁歌,可以讲么?”
庄立本挥挥手说:“有什么不可以讲的?”
王梓钧颇佩服庄立本的豪气,继续问道:“有谁听过可以举手。”
下面呼啦啦的举起来,居然全都听过。
“好了,可以放下了。”王梓钧问,“你们听了这首歌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