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的骨节分明又有力。
列车员顿了一下,朝里边看了一眼:“就两个,一起的?”
邢刻说:“嗯。”
“你两才十六?”列车员看了眼身份证,多问了几句:“单独出来,没大人一起?”
“嗯。”
“什么关系?”
邢刻眼睛垂了一下,视线落在了许拙的身份证照片上,片刻后道:“他我弟。”
“……行吧。”列车员也没追究两人的姓氏问题,赶时间道:“你们这间今晚不会再上来人了,晚上睡觉记得把门锁上,注意安全,有事叫。”
邢刻说:“谢谢。”
列车员走了,邢刻转身。
床上又偷听又偷窥的许拙见状连忙把脑袋塞了回去。
随即还嫌不够一样,用被子把脑袋又蒙了一层。
才敢再回想方才邢刻在门口面对列车员时的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看见了阿刻不一样的一面,导致邢刻分明是像平时一样的冷静理智去应对,可在许拙心里就是很不一样。
前一秒眼里的残暴险些要冲出来吞没他,后一秒就平静有序地和列车员交流,这,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怎么感觉怪让人心跳加速的。
这厢许拙蒙着被子胡思乱想,那厢的邢刻也锁门回过了头。
他看了缩进被子里的许拙一眼,以为对方是如梦初醒,终于知道方才那样的动作不应该了。
垂下黑睫看了眼地板,“啪”地一声伸手将包间的灯关掉。
邢刻什么也没说,上了另外一张床。
*
火车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到的。
老杨在村里忙,老杨媳妇亲自来接的邢刻和许拙。
她认识邢刻,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然后骑车载上两人往村里赶。
老杨媳妇是个热络的人,不仅热络,人还特别贴心。
知道他们村这边早上的天冻人,一大早给许拙和邢刻一人带了一杯热奶来。
自家产的,味道别提多好了。
邢刻不爱喝,许拙一人喝两。然后和老杨媳妇畅谈了一路。
许拙之前听说了一点老杨媳妇的事,他还以为有那样经历的女人,多少会有点怯懦,要么就有点内敛。反正他第一回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给老杨媳妇勾画的是一个和李书梅相似的外在形象。
然而老杨媳妇不是,老杨媳妇可能逗乐了。
一路上许拙随便和她说两句都能被逗得哈哈大笑,天边的云地上的鸡,再普通的事情,一过老杨媳妇的嘴都能变得有趣。
就是简单,大喇。
许拙算是知道老杨为什么喜欢她了。
老杨表面做了不爱说,看着潇洒,但其实心底里郁结的事还是很多的。有这么个笑口常开的简单人在身边,的确能为老杨解不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