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喜欢,邢刻也是他们看大的。
孙芳丽创业那些年见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比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过一生,更重要的事情了。
许清朗的病情也就卡在了那个声音沙哑的范畴,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对孙芳丽来说,一切就已经够了。
于是乎,邢刻赶到的时候,才会看见许拙一家喝茶的和谐画面。
不过,那画面在之后也少有了。
因为自从许拙毕业之后,给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渐渐的他和邢刻回家的时候,孙芳丽会故意逗他玩,以此来表达想念。
就譬如说,大过年的差两孩子跨越半座临西市,去买一只烧鸡。
这烧鸡不仅限时还要排队,可把许拙和邢刻折腾了个够呛。
好不容易买好,许拙连忙抱着鸡上了车。
没办法,外边太冷啦,许拙人都快被冻晃神了。
可直到关上驾驶门的时候,许拙才发现邢刻竟然还没上车,就站在路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见状,在车内顿了一下。
本来是想开窗问一问邢刻,问他在干什么的。可瞧见外边街道上飞舞的雪花之后,许拙却还是决定下车来。
如果邢刻真的为什么东西而驻足的话,他可不想在远处问他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想在邢刻身边,和他感受同样的环境和温度,然后和他一起看。
“这是……”
那是一朵被撞在玻璃瓶内的小小百花,看着纯真又无暇。
许拙知道这种花,花名叫雪片莲,花语是新生。
这样的白色花朵在过年的临西并不畅销,但却是卖花的小姑娘很认真栽培出来的。
她大概是第一次出来卖花,脸色看上去紧张得不得了,脸颊都被冻僵了。
于是许拙几乎想也没想,就买下了她桌面上所有的雪片莲。
一共两朵。
“怎么突然想买这种花了?”好不容易牵着爱人抱着花上车以后,许拙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好奇地问道。
一旁的邢刻盯着怀里的两朵雪片莲,表情看上去特别认真,好像在见什么新奇的宝物,隔了一会儿,才在许拙的提醒之下,系好安全带。
“我最近总在想一些事。”系好安全带后,邢刻护着雪片莲,垂睫道。
黑色的短发和眼睫,以及同样暗色调的衣服连成一片,同怀里洁白的花朵迥然不同。
“嗯?”许拙回:“什么事啊?”
车辆启动,向前前进,邢刻的目光也重新转投向窗外。
他前段时间总是做那样的梦境,因为太过逼真,清醒过来以后,邢刻有时也还是会为上一世所困。
那时的许拙那么痛苦,而他们之间又有那么多的遗憾。
情绪涌起以后,他便会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许拙好。这虽然不是什么坏事,却也是他被上一世的痛苦所捕获的象征。
而那并不是现实。
哪怕它曾经是事实,却也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