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面,竟然是几件崭新的衣裳,昂贵的缎面料子,雪白的兔毛滚边,正是几年前自己给他买的那些衣裳,看来白晨雨根本没舍得穿,而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如今应该也不合身了。

周悦心中一阵酸楚,又轻轻往下翻了翻,包袱里面还有个小木盒,几块碎银子,最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卖身契,还有一小包金瓜子。

周悦拿起那包金瓜子,愣了半晌,敢情这孩子根本没动这包金瓜子,所以才过得这么艰难?

他望着包袱里那堆东西,胸口不由得略微发软,白晨雨虽然黑化值很高,但本性其实并不坏,只是缺少管教和关爱,又受了太多委屈,才变成了惹是生非的小混混。

他正望着那包袱发呆,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小贼,你做什么?!”

原来就在周悦发呆的时候,白晨雨已经醒了,他看着周悦手里那包金瓜子,整个人仿佛被激怒的小狼崽一般,登时恶狠狠地扑了上来!一拳击向周悦下巴!

周悦轻而易举地握住他的手腕,反手把他按在了床上,白晨雨脸朝下地趴在床上,面红耳赤地拼命挣扎,可是他一个凡人少年,哪里拗得过一个七转金丹的修士?

他大骂道:“不要脸的小贼,死全家的小贼!!”

周悦无语道:“怎么说话的?”

白晨雨努力侧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周悦手里那包金瓜子,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片刻之后,忽然放软了声音:“这位大哥,我记得您,您今天一直跟着我,是不是……看上我了?”

周悦微微一愣。

白晨雨抿了抿唇,而后仿佛变脸一般,漂亮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不瞒您说,我以前一直在金蕊楼……服侍男人,大哥若是好这一口,就放开我,让我好好服侍您。”

说完之后,他还充满暗示意味地舔了舔花瓣般的嘴唇,一双漂亮的眼睛更是仿佛要滴出水来,羞答答地望着周悦。

周悦:“……”

又来了,当初这小子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敢解自己的裤腰带,如今过了五年,简直一点没变,不过好歹没自称“奴”了,也不知道算不算长进。

周悦又好气又好笑,他略微松开手,打算义正词严地教育这小孩儿一番,可就在他手松开的一瞬间,眼前一缕刀光闪过,一柄雪亮的刀子,险险擦过了他的颈侧!

“去死吧!!”

周悦飞快地侧身闪过,再次把白晨雨按在床上,虽然被突然袭击了,但他心中居然有几分欣慰,好歹不是真的打算以色侍人,而是设计偷袭,确实长进了。

“放开我!你这个贱男人!小爷操死你!操得你屁眼开花,哭爹叫娘!”白晨雨偷袭不成,一边疯狂扑腾,一边破口大骂,他是青楼出身,骂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周悦也有些恼了,怒道:“你给我冷静点儿!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

“放开我!放开我!!”白晨雨根本不听他的话,扑腾得简直有如一条活鱼,还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很想把周悦活活咬死。

周悦拿他没办法,只能双指并拢,对着对方的膻中穴轻轻一点,白晨雨微微一僵,登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了。

他整个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又不能动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周悦,小眼神又惊又怒,还带着一丝极其狠毒的戾气,仿佛周悦只要碰他一下,他就要把周悦活活撕成碎片。

“放心,我不觊觎你,小屁孩儿。”周悦翻了个白眼,伸手合拢了对方松散的衣襟,又把金瓜子放回了那个包袱里,白晨雨看着他的动作,眼神渐渐有些疑惑,但还是充满了戒备。

折腾了一宿,周悦也有些疲倦,给白晨雨盖上被子之后,便坐在旁边凳子上,闭目打了会儿坐。

他一边闭目打坐,一边暗暗琢磨,白晨雨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勾引男人,伺机反击,骂人也都是些什么操屁眼之类的脏话,如此看来,性取向果然难以纠正,就像……顾雪城一样,自己辛辛苦苦掰了好几年,还是白搭。

不过到了如今,周悦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原著里面,顾雪城无法接受白晨雨,因为他们都是下面那个,俗称小零,两人撞号了!

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他曾经听周小玲开玩笑地说,如今是“遍地飘零,一攻难求”,原来修仙世界也是如此。

罢了罢了,自己如今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白晨雨,帮助他结丹,降低黑化值,至于什么性取向,什么上面下面的,就随他去吧,只要不滥交就行。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顾雪城之所以对自己产生了那种懵懂情愫,自己也要负很大责任,性教育应该让孩子自己摸索,而不是过分干预指引,当初自己给顾雪城看那些男男小黄书,说不定误导了对方。

所以面对白晨雨的时候,自己要矜持端方些,让他把自己当成兄长,不要产生什么奇怪的幻想。

周悦暗暗琢磨教育方针的同时,白晨雨一直充满警惕地瞪着他,直到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白晨雨似乎终于熬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太阳越升越高,白晨雨一直熟睡着,周悦给他掖了掖被子,自己收拾一番,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