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城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天府寿宴太有名了,当年有多少人慕名前去赴宴,现在恶名传得就有多响。
都说赴宴几百人被开膛破肚, 从肚子里钻出魔物, 那东西磨牙吮血, 要把人五脏六腑都啃食完。
以往凡人愿意被魔族管着,那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必跟人家玄符军一般见识。
人族原本想, 只要每年都上供,堵住耳朵蒙住眼睛, 活得像个蝼蚁一般就行。
谁知道现在连蝼蚁都不能当, 魔族不光要杀人吮血,吃你的肉, 拿你的俸禄, 还得借你的肚皮孕育魔种。
云间城人掀杆子不干了, 九州修士都赶往云间城支援,魔族溃不成军, 竟然被一路被打出城。
云间城暴民反了天, 成了第一个被修士拿下的城邦, 尽管这城又偏又小, 但此举鼓舞了士气,原来魔族不是不可战, 原来他们能拿回自己的领土。
一夜之间, 平日里忍气吞声的修士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各个城邦都有了起义军。
各地都在反魔。
这么一反, 别说能不能翻腾动,每回都能弄出大乱子, 世道越来越乱。
尤其山野乡村地,魔族不管修士也不管,老百姓出门即送死。
人族受难,妖魔好日子来了,趁乱打劫的,修为大涨的,什么邪魔歪道都能现身。
虎头山下有个狼妖趁机当起土匪,一村人都被他霍霍个干净,不仅如此,过路人也没几个好下场。
若是以前,大概会有修士前来除恶,但现在世道乱没人管得了他。
村民死后狼妖在此地扎根,他学人建了寨子,又学人取了姓名叫陈恒。
在以往陈恒还多少忌惮玄符军,自从云间城天府寿宴之后,连玄符军都不搭理他们,他彻底没人管了,都不用伪装,光明正大就能做恶事。
陈恒在这段时日没少受好处,他就光占据着山间野地,杀一杀附近的村民和过路的商客都能让他吃饱喝足了。
前几日他刚抓了个少年,那人才十五六岁,长得细皮嫩肉的,好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一家人逃难逃到这儿。
陈恒杀了他父母和仆从,单独留下他,是因为他会伺候人。
柯家小少爷果然跟乡野村夫不一样,玩起来舒舒服服的,后来他就养着这小少爷,不仅能在床上伺候他,有时候饿了啃两口也行。
他像是养了个小男妓在自己跟前,又像是养了个肥羊在自己手里。
能睡又能吃,简直是个佳人。
陈恒日子过得太好,让他恨不得天底下永远都这么乱。
直到那日他老远看见远远来了两匹马,那天是个月黑风高的好天气。
他们从山间来,戴着黑色的兜帽,远远看去都看不清脸,只能看见在前面的男人身材瘦削,坐在马上背脊挺得笔直。
陈恒眯了眯眼,知道这肯定是逃难来的,马匹都走不动了,人肯定也没多少力气。
陈恒捅了捅自己二把手的胳膊,“有倒霉蛋来了。”
二把手眼睛一亮,上次他们拦住柯家马车快活了半个多月,刚玩腻现在就有人送上门来。
陈恒和二把手对视一眼,干这事儿都算是轻车熟路,连多余的话都不必说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夜色太深,树叶碰撞沙沙响动,远处看去只有两盏摇晃的红灯笼,冷冷清清挂在树枝上,散发着阴森森的红光,正随着风摇摆。
人在黑暗中会本能追寻亮光,迷路了就往有光的地方走,果然,那两匹马连犹豫都没有,真的朝灯笼处走来。
马匹走到红灯笼处,不到一尺的地方埋着绳索,按理说他们再往前走一步,触动陷阱,然后绳索绷紧,使劲儿那么一绊,他们趁机会将这二人拿下。
可马匹诡异地停了,马上的两个人也停了,动都没动,不像是真人,
“这怎么停了?”二把手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