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白是唯一一条魔龙,有人把他当做邪神崇拜。
逐白之前被人当成宠坏了的贵公子,整个魔族都把他当个纨绔来看,得知他魔化之后才意识到这条魔龙已经长成,换算成人族,逐白应该已经及冠了。
苏九归封了他的灵脉,就像是折断了他的羽翼,打断了他的腿骨,让他不论做什么都没什么力气。
可是他现在只要稍微动动手指便能感觉到充沛灵力,不仅如此,他只要闭上眼便能感知到噬渊。
太清山被封,噬渊也被封,逐白与噬渊之间有一种极为诡异的联系。
他感觉噬渊如同燃起一把火,烈火越烧越旺,似乎要把世间一切都烧个干净。
在过去逐白常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在太清山时是苏九归的徒弟,进了魔族之后他是个不受重视的纨绔。他跟苏九归说过自己仿佛一个吉祥物,图个喜庆一样被摆放来摆放去。
自从云间城一行之后他找到了答案,他来自噬渊,那是他的家,民间崇拜魔龙都已经有几千年了。
逐白的寿命可能有上万年那么长,与此相比,苏九归才养了他三百年,三百年对应上万年仅仅只有一瞬。
他比谁都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重活。
他刚刚苏醒过来,感觉自己脉搏跳动时噬渊的地脉也在随之跳动,岩浆滚滚,魔气沸腾,那是他力量的来源。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上一次太清山,去噬渊边上亲眼看看。
他的信徒甚至比他更为急迫,逐白当纨绔的时候家里根本没这么多人,这两日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消息,前来效忠他的人急得恨不得把他捧上皇位。
今天来的是几位从皇都来的魔使,恭恭敬敬给逐白出主意:“太清山封山了,封山印没人能动。”
另一人道:“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我把自己轰了封山印都纹丝不动。”
“找个别门道士呢?”
“你以为那帮道士吃素的?他们认血脉,谁要是都能打开,那太清山早完蛋了。”
“苏九归呢?”魔使道:“他不是太清山弟子吗?我听说他重活了啊,墨凛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到现在都没找到人,你说把他抓来,我们……”
他突然噤声,话说了半截没继续,旁边懂事儿轻咳一声,他们才反应过来。
苏九归是逐白的师尊。
虽说逐白好像恨极了苏九归,但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谁知道他们现在什么关系。
多说就多错。
逐白听到苏九归的名字一挑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魔使,那魔使后脊背发冷,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要解释,逐白突然笑了下,“继续。”
魔使都做好准备逐白大发雷霆了,此时抹了一把汗,哈哈笑了两声,“我也就随口一说。太清山封山印认人,苏九归是太清山长老,只要抽出他的灵相融入封山印中,山印便能打开。”
只不过这事儿就很难下手,你要抓到一个活着的苏九归,还要生生剖出灵相,然后再融入封山印中。
如果世间的苦痛也有等级,剖出金丹算是一种,痛到极致的就是活剥灵相。
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大概剥了一半就死了,人一死灵相也散了,不过听说苏九归一代仙尊,大概能受得了这种苦。
魔使试探一样说出这番话,小心翼翼去看逐白的表情,他依然维持着一副很慵懒的样子,好像今日就是听个乐。
“继续。”逐白指节敲了敲扶手。
魔使被鼓舞,便开始大言不惭,出了更多主意,有时候他们几个意见相悖,差点还吵起来。
“墨凛负责捉拿苏九归,你要跟他抢?”
“我看此举不妥,听说……”
逐白静静听着,屋里聚了一帮人,吵吵闹闹地出主意,都在说要怎么铲平他师门,他听戏一样也不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