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逛累了, 回座位休息的韩的雌侍之一都吓了一跳。
却戎为解雁行这突如其来又不符合性格的怒气诧异了一瞬,没有作声,只低着头立在原地等待, 没过一会就见解雁行斜着眼朝他勾了勾食指,他连忙附耳过去, 听到雄虫带笑的声音:“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嗯?刚才离开是去跟踪那名服务员了?……为什么非得看戏看到热水都快贴到我唇边的时候?”
“……”小心思被戳穿的却戎已经见怪不怪,如实道:“因为你总是很聪明, 总是能洞察一切,我想看看这次你能否发现水杯里的异常。”
“我再聪明我也不是神仙。”解雁行敲了下却戎的脑袋,“小心眼的家伙,还见不得有虫比你聪明了。”
他没有追究谁下的药, 没有得逞,也没有证据, 深究的话只会是自寻烦恼。解雁行今日已经玩得尽兴,打算再坐一会就打道回府,但不知道是不是没喝到热水的原因,没过一分钟他突然开始胸闷气短,头也晕了起来,从症状出现到反应严重仅仅数十秒的时间,来势汹汹。
“却戎……我不舒服。”解雁行一把抓住了却戎的手腕,雌虫连忙关切地扶住他的身体,“怎么回事?”难道下在热水里的药还能通过皮肤接触起药效?关键解雁行还只是手背碰到了三四滴,他从未听说过有这么强效的药效。
“喘不上气。”解雁行单手扯开了领带,又无力地拨着纽扣。
“应该是正常的觉醒不适反应。”却戎松了口气,他将解雁行从座位上扶起来,让方一只胳膊搂着他肩膀,全身力气都靠在他身上,“现在坐车你只会更晕……我先带你找个通风的地方休息下吧。”
解雁行没说话,却戎自当是默认了。
他搂着人往出口的方向走,还没前进两步谢帕德就再次出现,他看了眼半垂着头大口喘息的解雁行,目光落在方不停扯着领口纽扣却怎么也解不开的手上,眉头紧锁问:“发生什么了?他这是……”
“主虫身体不适。”却戎言简意赅,“麻烦您找一间无虫的休息室,尽量偏一点,要通风好的。”
“跟我来。”谢帕德迅速转身在前方带路,几个弯之后他们站到了电梯里。谢帕德本来要去按第五层,但忽然想到什么……一名雄虫意识模糊,喘息不止,而搂着他的那名雌虫年轻气盛,身强体壮。要一间无虫的休息室能理解,但还要偏远的是什么意思?
孤雄寡雌独处一室,雌虫还并非雄虫的君侍……谢帕德心思一转,按下了三层,也有空房间,但不至于太偏,雄虫若是呼救能及时找到虫……
“这里。”谢帕德用万能密钥打开了一间黑暗的房间,打开灯,简单的会客室配置,两排沙发一张桌子,关键是有一个巨大而宽敞的阳台。
却戎立刻将解雁行扶至沙发躺下,取下他的半截面具,又起身打开了阳台的门,外界是空旷的花园,空无一虫,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木,清冽的冷风瞬间灌入,带着青草叶的气息,吹得窗帘大肆飞舞,也吹散了宴会中挥之不去的闷热与酒气。却戎回头问谢帕德:“雄子,您这儿有毯子吗?还需要喝的热水。”
谢帕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皱着眉看向紧闭双眼的解雁行。
“……”却戎等了几秒还见虫没有动静,再看谢帕德略带防备的眼神,可算上了他的脑回路,没好气道:“我和他住在一起,要打他的主意家里不行吗?非要在这?”
谢帕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要再解释,但耳边一声轻唤打断了他,解雁行费力地半睁开眼,咬牙道:“却戎……出去……别让虫进来。”
雄虫衬衫最上方的三颗扣子已经解开,白色抑制贴的边角,红似滴血的虫纹狰狞地爬出了几处纹路,仿佛恶魔在地狱伸出了触角,在耳边低声絮语,勾动尖尾引诱着堕落。却戎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可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失态,二话不说直接反身冲出了门。
谢帕德的动作比他慢了不止半拍,直到解雁行的目光缓缓挪过来。闷热、窒息和头晕目眩让解雁行懒得再讲礼貌,只觉得这个看不懂形势的雄虫真是笨得可以:“你也出去……”
“哦,好的!”谢帕德连忙倒退出门,中途差点绊倒自己的脚。门框应声合拢,他立在门前,垂着头看向自己的鞋尖,眼神发直,一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了心跳如鼓。
却戎早他一步出门,不经意间侧眸,还真找到一个可以拜托干活的熟虫隔着三个房间,和杜文同来的那只长发雌弟恰好从里面走出来,他抬头也看到了却戎,有些尴尬地唤了声雌兄转头就想跑,但没想到却戎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阿,过来。”
“……”阿惴惴不安地靠近,小声问:“雌兄,怎么了?”
“搞杯热水来,”深信‘解雁行整只虫就是热水做的’的却戎把热水的优先级放在了毯子前面,“从热水倒进杯子一直到送到我手里,全程你的眼睛都不准离开杯子,知道了吗?”
阿隐约意识到什么,这么郑重其事要来的水肯定不是却戎自己喝,他目光隐晦地瞥了眼却戎身后合拢的房门,神情难掩高兴,大开大合地点了下头:“好!我马上就来。”
说罢,他就像翩跹着翅膀的花蝴蝶,飞快地跑了出去。
见此场景,谢帕德低声说了句我去走廊尽头的消毒室拿毯子,随后也动作迅速得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从另一侧离开。
却戎从口袋里摸出阻隔口罩,在半截面具底下又戴上了口罩,可谓全副武装。跟解雁行出门,他终端都可以不拿,但一定得带上阻隔口罩。再加上后颈的抑制贴,却戎相信……好吧,他祈求不会再出问题。
阿经过他先前出来的房间时,换了身衣服,自觉无颜再出现在宴会上,一直躲休息室躲到现在的杜文从门里探出脑袋,见雌弟兴致勃勃地从他面前跑过,一脸的中了大奖,兴奋到电梯都等不及,一路从楼梯跑了下去。
“,你干吗去?”杜文疑惑地喊道,嘀咕了两句之后转过头,就见一只戴着面具又戴口罩的雌虫就站在十米开外,形象非常变态。两虫目光视,变态雌虫就当作没看见他一样继续立在走廊上罚站。
即便如此,杜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雌虫的身份,刚和这位变态见过面认得衣服和面具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们毕竟曾在同一屋檐下度过了将近二十年的岁月。
“你!”种种耻辱回忆顿时在杜文脑海中循环播放,他气得面红脸齿,恨不得将却戎碎尸万段,但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打不过方,所以也不敢过去,只插腰站在自己这边门前指着却戎叫骂:“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