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教教主以前一直以面具蒙着脸,就算是在自己最亲信的手下面前也一样,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后来他神功大成了,才除去面具以脸示人,但五斗米教中除了脏老道张道全外,其他人都没有正面近距离见过他,这次是第一次见到。
竺法旷看起来约四十多岁,白面无须,皮肤雪白莹晶如女子,方脸长耳,面目慈和英俊,颇有几分“佛相”。周全暗觉奇怪,以他这副容貌,实在不必戴着面具见人,除非他现在的面目是假的。
张道全与竺法旷见过两次打过一次,但从没有向别人说过竺法旷修为如何,擅长什么功法,因此周全等人对他的实力一无所知。现在竺法旷带着三大菩萨同来,张道全又没有在八门遁甲城,众人的心不由悬了起来,不会是容天松来引众人出城,然后青龙门和弥勒教高手一齐出手吧?
周全一挥手,包围着容天松的众人都退了过来站在他身后,背靠八门遁甲城,面对竺法旷和容天松等人,万一不对劲就立即撤回城去。
但这个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弥勒教的人和容天松三人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并且也没有更多敌人继续赶到。而八门遁甲城内的高手却接二连三出来,连竹林七侠也出来了。
竺法旷与容天松对视了一眼,向前与他并列而立,笑眯眯地对周全打了个佛讯:“周教主别来无恙?”
周全冷冷说道:“如果你们不兴风作浪,我就真正能无恙了。”
“周教主此言差矣,秦失其鹿,天下逐之,又云: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纷乱已久,万民期盼统一,吾所行者正是此道,又怎是兴风作浪呢?”
“有一种人叫做强词夺理,颠倒黑白,难道眼下的一切混乱不是你们引起的么?”
竺法旷笑道:“我说你错,你说我错,口舌之争永无止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的人就是错,吾今日到此,不是想与你争论谁是正道,谁是邪道,而是要与你共同对抗长安的魔族。”
“这个没什么好谈的,第一我们不与敌人并肩作战,第二我们不与虎谋皮,第三我们没有除魔的责任和义务,还是什么国师、新佛、救世主之类的人去操心吧。”
“哈哈哈,你何必口不对心呢,你此时心里早已同意了三派联手共抗妖魔,只是想多捞点好处罢了,不必再作无谓口舌之辩了!况且五斗米教素以解救天下苍生倒悬为己任,秦陕川蜀之地又是你教下信众,你怎能忍看万民受难?”
周全吃了一惊,竺法旷怎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莫非这臭和尚会读心术?
竺法旷又说:“读心术只是小术而已,不足为奇。公孙夫人此时心焦神虑,急想杀退恶魔救回孩儿,她对你一片痴情,宁可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追随你,你就不该为她着想么?”
周全怒道:“住口,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了!你最擅长的就是以幻术惑人,迷人神智,现在为何不拿来对付妖魔,反拿到这儿来卖弄了?本教何去何处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
竺法旷笑道:“你我两派虽有深仇大恨,但现今我们有共同的强敌,如不齐心协力,再假以时日,妖魔得以坐大,天下再无人能制它矣。何不携手合作,共伐强敌,等日后再作教门之争。”
周全说:“我现在如果不答应你,就变成我不识大局了,不过很遗憾,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会与敌人并肩作战的。我们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正常人,不象你的属下全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只是作为杀手来使用,可以随便抛弃,可以随时与敌人和野兽为友。要我们与你们共同作战万万不能,不过我可以答应在你们与尸妖作战时不主动攻击你们。”
竺法旷眼放异光盯着周全,周全却已运起心灵屏蔽之法牢牢守住自己心神和意识,心里没有任何波动,他什么都探查不到。“好吧,既然你执着如此,吾也不好勉强,望你言而有信。”
容天松说:“贫道今日来此也是这个意思,希望我们在与尸妖作战时,贵教不要趁机下手,等解决了眼下的危机,我们再一较雌雄。”
周全冷然道:“我可没有同意你的要求,你们袭击建康时可有与我商量过?袭击灵隐寺时可有与我商量过?对于不讲道义专以偷袭取胜的人,我们只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