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嘴里说着,却是倒了一盆热水,开启术法盆的保温功能,把盆放在了塔琪兰的面前,然后单膝跪下,抬起塔琪兰的左脚给她脱鞋。正在喝汤的穆仲夏一口喷了出来。泰瑟尔急忙给他拍背,庆娃也差点喷出嘴里的热汤。可塔琪兰在稍微的怔楞之后,却压抑着嘴角抑制不住的弧度说:“我脚都冻得没知觉了。”
古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泰拉和塔琪兰,就听泰拉说:“烫个脚暖和一点。”
朵帐内只有泰瑟尔面色如常,他道:“我的朵帐周围已经满了,阿必沃的朵帐旁边可以搭一个。”其实是还有空地,但泰瑟尔不喜欢别人的朵帐在他的朵帐附近,周围几个小朵帐都是他给穆仲夏搭的。
泰拉已经把塔琪兰的两只脚都放进了热水中。这边勉强回过神的穆仲夏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泰拉给塔琪兰泡脚的手,说:“乌哈根、通旭和卓坦住一个朵帐,就在阿必沃的朵帐旁边。我、卓坦和通旭每人有2名海奴,他们6个住一个朵帐,不要离卓坦和通旭太远。塔琪兰大师带来4名海奴,住一个朵帐,也在塔琪兰大师的朵帐旁,这样塔琪兰大师有事吩咐的时候方便点。每个朵帐旁边都搭一个洗漱用的小朵帐。”
说完,穆仲夏看向面色潮红,但表情仍努力平静的塔琪兰:“您和庆娃住一个朵帐还是分开住?”
穆仲夏刚说的是伊甸语,塔琪兰对他的安排没有意见,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泰拉,说:“我和庆娃住一个朵帐,就在泰拉的朵帐旁边吧,有事情我也好找他。我总不能找泰瑟尔,其他人我也不认识。”
您要说您和泰拉没奸情我真不信!但问题是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发展出奸情的!你们两个在威尼大部也没见过几面吧!难道是路上?那不可能!
穆仲夏的喉结滚了滚,泰拉面色平静地说:“塔琪兰大师和庆娃今晚住我的朵帐,我搬去别人的朵帐。古安,你一会儿帮我收拾一下。”
古安只会点头了,她有点懵。
穆仲夏:“古安,你先去吧。”
古安努力回神:“我先去煮面条,煮好就去。”
古安起身跑了。
泰拉又站起来:“我拿些东西给古安,她不知道放在哪。”对穆仲夏道:“今晚让塔琪兰大师和庆娃先用你的洗漱朵帐。”
穆仲夏:“没问题。给乌哈根他们拿一个术法浴缸过去,让他们先凑合在阿必沃的朵帐里洗个热水澡吧。”
塔琪兰:“我的行李没到,给我找一身换洗的衣服还有洗漱的用品。”
泰拉点了下头出去了。
穆仲夏的眼神赤裸裸地落在塔琪兰的身上,塔琪兰喝了口热汤,瞟了他一眼,挑眉:“有事?”
穆仲夏移开视线,用力摇头:“没事没事,吃个面包吧。”
塔琪兰伸手拿了个面包,脚暖和了,身上也就暖和了。咬了一口,她惊艳地问:“这是什么面包?味道不错。”
穆仲夏:“是奶酪面包。”
“奶酪?”塔琪兰又咬了一口,“就是你们这次带去威尼大部的亚罕特产之一?”
“对。”
庆娃看看老师,再看看萨默大师,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其实她也想泡个脚的,呜呜呜……
第九十八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伤心的庆娃被古安煮的肉汤面条安抚了心灵,后来在穆仲夏的洗漱朵帐里洗了一个热水澡,她也就不难过了。穆仲夏的私人物品都被泰瑟尔打包装入术宝箱让烈瑟台给带去威尼大部,这会儿还在送回来的路上。古安现在不缺好东西,她不仅给穆仲夏这些人拿了全套的新的洗漱用品,还有全新的棉花被褥。穆仲夏没有拿换洗衣服,本来朵帐里是有的,谁知道泰瑟尔会自作主张给他全部打包了。这会儿洗完澡的他穿着泰瑟尔的家居服,怀里抱着阿蒙达,背后靠着木宰,已经熟睡了。睡觉前他一句话没跟泰瑟尔说,明晃晃地告诉对方他在生气中。
阿蒙达窝在穆阿父的怀里,也幸福地睡着了。没有阿姆的孩子最可怜,他以为他又要成为没有“阿姆”疼爱的孩子,却没想,他的阿姆回来了。泰瑟尔坐在旁边凝视熟睡中的拿,心窝涨的满满的。仲夏气他是应该的,可此刻,他心中唯有幸福。
脱掉衣服,泰瑟尔在儿子身边躺下,拉过被子盖好,手约约过儿子放在拿的身上。闭上眼睛,睡意弥漫,天很快就会亮了,但从威尼大部回来后就没有真正休息过的大脑有些眩晕。拿在怀,他也困了。
另一个朵帐里,累极的塔琪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路上她被那个男人紧紧搂在怀里……抵达这里后,一路上被那个男人抱进朵帐……特别是,她洗完澡裹着皮袄出来时,还来不及被冻得瑟瑟发抖,就被那个男人用厚皮子裹着一把抱起,然后一路把她送到了“他的”朵帐,塞进了“他的”被窝。当时古安把她自己没穿过的睡衣给她时,她险些说出她不想穿,那她想穿谁的?
塔琪兰用力咬紧牙根,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女,她知道自己这是这么了……她以为她的心会永远干枯,不可能再为谁怦动,再被谁滋润,可……只是被抱着赶路,她为什么会……是那个男人对她的举止太暧昧……还是她心底深处,已经忍受不了寂寞了?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在合萨热城那一次的晚宴上,那个男人言语中对她的不客气以及威胁。两人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碰面,可谓针尖对麦芒,十分的不愉快。
那时候的她厌恶那些和萨默关系亲近的、粗鲁野蛮的帝玛塔人,更何况他还少了一条腿,戴着奇形怪状的假腿。所以她忍不住讽刺他,对方也毫不客气地反击了她。可这一次,在他们被兽群袭击的时候,在那个男人提着滴血的长刀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她的心跳却有点不对劲了……明明是少了一条腿的残废,却又有着令人生畏的杀气,对方那双不同于泰瑟尔的深绿色眼睛里的凌厉令当时的她移不开视线。是因为她对萨默的感官变了,所以对那个粗鲁野蛮的男人的印象,也起了变化?
塔琪兰又翻了个身,深呼吸。那个男人说被褥都是新的,是这次带回来的棉花新做的,可朵帐内却充斥着属于那个男人的气味。两个取暖器在运作,被窝里还有3个暖手宝,不得不说,萨默做的暖手宝很实用,可她仍觉得被窝里不够暖和。另一个被窝里的庆娃已经熟睡了,她不由有些恼怒,庆娃就不怕冷吗?
【我有人可以抱着取暖,你有吗!】
脑袋里闪过这句某人曾经对她的咆哮,塔琪兰有些气急败坏,有人抱着取暖了不起吗!鼻子突然有点发酸,塔琪兰拉高被子蒙住脑袋。手脚虽然都抹了防冻疮的蛇油膏,可她就是觉得脚后跟有点痒,冷得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