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要不您二位都将自己的地契拿来,我替你们看看?”
宁乘风和那于老板都没意见,各自递上了自己契据。
那掌事将两张契据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又仔细对比了一番,原本还算镇定的神色慢慢地地沉重了下来。
于老板横了宁乘风一眼,又对着那掌事笑道:“怎么样,我于某人这地契不假吧?”
那位掌事盯着两张契据,犹疑道:“这两张地契,似乎都是真的呀!一个铺子怎么会有两张地契同时存在?”
于老板抢过自己的契据,趾高气扬地对着宁乘风道:“哼!我不知道你这地契是怎么弄进去的,但那间铺子,就是我于某人的!外头的几位街坊领居,都可以为我作证!你们还是赶紧赔了钱,从我的铺子里滚出去吧!”
这人出言不逊,顾七顾九欲要上前教训他,却见他后退一步,大声嚷道:“怎么!你们没道理,落了下风,就要打人了吗?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动手之前可想好了?!”
他的小厮也急忙护到他身侧,对着顾七顾九怒目而视。
宁乘风将顾七顾九唤了回来,对着那于老板冷声道:“既然牙行解决不了问题,那我们去就衙门。是非公道,自有官府的人评判,该滚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这事儿你们牙行也有责任,要么你将章二找来,要么你同我们去衙门。”宁乘风侧过头,对着牙行掌事道。
那掌事面露难色,“公子,那章二已经回乡了啊!他那老家离这儿那么远,过去找他,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四个多月了。”
他对着宁乘风一摊手,“不是我们牙行不管这事儿,实在是章二一个人陪您几位看的铺子,我们都不清楚情况呀!这到了衙门里,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啊!”
宁乘风眼中透出怒意:“这契据上可还盖了你们牙行的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你们牙行就不承认了?章二是你们雇的人,这事儿你们别想撇开!”
那于老板见状,嗤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同那章二串通好了,等抢到我的铺子,他就回乡,好逃脱责任?人家牙行哪里知道你们是什么情况?”
那牙行掌事微微颔首,似乎还有些赞同于老板的话。
“章二如今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他从前促成的买卖,咱们牙行也没法查了。真相如何,咱们也不清楚,这事儿我们实在不好插手,还请公子谅解。”
听到这里,宁乘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牙人估计是被林恒的人买通了,坑了他们一把,便收钱走人了。这牙行不知道有没有参与其中,但这掌事明显在推脱责任。
不管牙行有没有参与林恒的计划,他们用人不当、监管不严总是事实,断没有置身其外,让主顾承担所有损失的道理。
宁乘风一直竭力压制怒火,但见到这牙行掌事的态度,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你们牙行,确定不管这事儿?!”
那掌事见他虽是个小哥儿,却气度不凡,带的两个护卫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家丁。见宁乘风发火,他也有些惊惧,但还是硬着头皮,讪笑道:“还请公子见谅,我们实在是没法管呀!”
宁乘风气极反笑,“既然你们牙行不想负责,那我便自己讨回来。”
他侧过头,对着顾七顾九道:“把这牙行砸了!”
顾七顾九得了指令,二话不说,便要上前砸东西。
云哥儿有些害怕,宁乘风把他护到身后,迎着那掌事惊惶地目光,冷冷道:“这官府,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牙行铺子外头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这会儿他们也分成两方,争执起来了。
“这小哥儿太过分了,怎么能砸人家的铺子!”
“你这话说得轻巧,换成是你被牙行的人坑骗了,牙行还不想负责,你不生气,你不想砸他们?!”
“也不一定就是牙行坑骗了他呢,你刚刚没听人家说嘛?也有可能是他和那牙人勾结起来密谋人家的铺子!”
“人家都愿意去找官老爷断案了,若是他使坏,他能去自投罗网?”
……
牙行的牙人虽多,但敢进去阻拦的人却寥寥可数。尽管那掌事上蹿下跳地让他们拦着顾七和顾九,但那些人还是互相推脱着不敢上前,只有两三个人硬着头皮上了。
这些牙人哪里是顾七顾九的对手,瞬息之间,他们便被放倒了。
那于老板似乎也被宁乘风的气势震住了,他心虚地地后退了一步,躲在两位小厮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