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琨玉回答:“午时。”
“这个时辰。”萧岫笑了一声。
烈日当头,邪祟无处可遁。
有些意思。
“审计司若有大事,即派人去找我。”萧岫离去前给萧琨玉留了句话。
现在,小王爷是很忙的。
有无数人,动用了不知多少关系人脉,才能见他一面。
而现在,他需要知道宗室的态度。
萧琨玉轻轻颔首。
萧岫已经不在了。
……
距离诏令发布,已过五日。
不用执行那磨磨唧唧的文职,陈爻的心情异常晴好。
因为性格的缘故,比起追讨陈欠,陈爻干得最多的是查贪官的账目。
他商贾家庭出身,各种行贿受贿的手段不知见了多少。
他家到底是商人世家,家中并无官吏,要想保全产业向外扩张,最好的办法就是想与当地官员建立稳固的关系。
一个商人,能拿出什么打动官员?
不言而喻。
故而许多人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东西,陈爻总能一语道破。
照夜府上上下下对他印象都不错,沈九皋曾经由衷地和他说过,“陈郎官若是在审计司无一席之地,不妨来照夜府,前途必定无量。”
陈爻拍了拍沈九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很感动沈九皋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回答:“你在越审计司才无一席之地。”
沈九皋说:“我不在审计司。”
各种手段见多了,陈爻对京官一些受贿方式嗤之以鼻。
收金银珠宝,俗鄙平庸。
收名贵书画,附庸风雅。
收美人侍婢,好色之徒。
比起审计司,陈爻觉得,自己该呆在照夜府。
一照夜府官员同一鉴定书画的老先生正对着一幅画凝思皱眉。
真到了照夜府陈爻才知道,原来照夜府不止有府卫,还有官员,居然还是文职,而非军职。
他的大惊小怪引来了沈九皋的嗤之以鼻。
那官员看见陈爻眼前一亮,朝陈爻招了招手,“陈大人,陈大人您快来看看这幅画。”
陈爻快步过去,“怎么了?”
官员指了指那画技平平的画作,对陈爻道:“从一侍郎家中搜出来的,他自称两袖清风,安贫乐道,但其实际上至少收了二十万白银的贿赂,只是他家无甚值钱物件,家中亲眷穿着打扮亦很普通,我等没什么收获,只在他书房中找来了几幅画。”
陈爻眯着眼,往那画上一扫,他出身巨富之家,虽在丹青上没有任何造诣,但耳濡目染,看东西很准,皱眉道:“画技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