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因书中,而是,萧岭行事如此。
他永远都会让自己留有余地,从不会将自己置于绝境之中。
谢之容既有为帝的才能和可能,但萧岭不会因此弃置谢之容不用,他会用,但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并不猜忌谢之容,也无伤害控制谢之容的意图。
但他错估了一点,便是在谢之容对他用情至深的情况下,他的防备,对谢之容来说,便显得如此令人绝望。
“陛下,”萧岭看不到谢之容的神情,自然不清楚此刻谢之容的神色中竟流露出了几分绝望,“如果这样做的是您,臣断然不会因为所谓的折辱谋反,陛下,无论您对臣做什么,臣都不会起谋反之念。”
他都,甘之如饴。
只要对方是萧岭。
只要,是萧岭。
“陛下,您信任臣,好不好?”
下一刻,天旋地转。
这一直裹着层温良谦恭的人皮的妖物终于露出了獠牙,对着近在眼前的猎物垂涎三尺,虎视眈眈,桌上的东西尽数被扫了下去,萧岭猝不及防被推下,痛楚却并没有传来,谢之容先他一步,将手垫在下面,居高临下,却循循善诱,低语着:“您信任臣,对不对?”
是瓷器坠地的脆响。
再亲密不过的爱侣,也不会如两人这般。
萧岭听得见自己心跳急促无比,亦感受得到,谢之容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耳边轰鸣着,理智岌岌可危。
守在外面的宫人听到声响大惊失色,许玑立时唤道:“陛下。”
“别进来!”萧岭厉声回答。
明明该是天子之怒的威仪,却听起来无比慌张,短促。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一百零四章
书室外宫人惊恐地相觑, 最终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许玑身上。
许玑深深拧眉,片刻之后,低声吩咐道:“请太医令来。”
在外静候。
书室内, 一切还在继续。
五指用力不重地捂住了萧岭的口唇, 明明谢之容在发问, 却又不想听萧岭的回答。
萧岭一贯苍白的面颊上因缺氧染上了一片旎红。
萧岭用力掰开谢之容的手, 剧烈地喘了两口气,此刻脑中一片混乱, 失语许久,才在谢之容几乎想将他一点一点嚼碎了吞咽下去的视线中开口,“谢卿,”他仍旧紧紧握着谢之容的手, 不知为何他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朕要是在此刻说信任你,你会信朕吗?”
你会相信朕是真心实意, 而不是在你将出兵之前, 稳住你呢?
或者, 在你立刻未央宫前,稳住你,以保证, 你不会在未央宫中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回答他的是谢之容落下的吻。
唇瓣被噙住前,谢之容温言纠正, “是之容。”
不是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