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的这番厉害剖析,让苏步新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其实这番话他也早就明白,至少想过不止一遍,可是突然有个人在他面前将这些事实都侃侃而言摆在了台面上,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哈哈,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了……”苏步新眼中的精芒闪现。
沈睿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的口气仿佛就像是在说着一个跟他完全无关的故事一般:“苏先生虽然一直是黑,但是也算是既得利益者。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出来混,究竟是为了当上老大的这番风光,还是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儿?对于你们的家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从北北的母亲早已去世,我大概可以猜得出你应该也是从一个小虾米慢慢坐上这个位置的。你既然已经得到利益了,还有什么值得你不去放弃的权力呢?吆三喝四的或许很威风,可是,老虎也终究有老的那一天。”
“你觉得我能退?”苏步新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他的口气已经极为不善了。
“为什么不能?你当初出来混,是为了有口饭吃,慢慢撑大了胃口。可是在外边混的那帮你的小弟们,没有你这么大的胃口吧?当他们都有钱赚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整天装的人五人六的样子去喊打喊杀的?这一切,无非看你,苏先生要怎么做,又想怎么做罢了。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关键在于始作俑者愿不愿意解决。”
“哈哈哈哈,你这是在教训我?”苏步新突然狂笑了起来,口气愈发的冰冷。但是没多久他又恢复了那股子阴冷的味道,平静了下来:“一入江湖岁月催,我十七岁出来混世界,混到了现在,居然被你这样地一个毛头小子教训?哈哈,小伙子,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不得不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是么?”沈睿还是那副表情,并不为苏步新忽而狂躁忽而阴冷的样子所动:“我不敢说教训苏先生,也没那样的资格。只不过,我刚才就说过,金盆洗手是不可能,没有哪个黑道能一下子漂白的,就算是在台湾,也要先竞选参议员。然后根据他们当选参议员之后既往不咎的法律,才能从表面上脱离黑道的称呼。而真正脱离,没有两代人地努力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这里是中国大陆,不是台湾更不是国外。所以想要一下子漂白更加没有可能。但是全身而退你是可以做到的。苏先生,我觉得你需要好好想一想……”
“全身而退,好好想一想……哈哈,你还真是在教训我了。那好,你倒是告诉告诉我,我该如何全身而退?”
苏步新现在心里的感觉很复杂,要是换作平时,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恐怕他早就一拍桌子。然后隔壁房间的几个人就会立刻拧开房门从里间出来了。而那个对他很放肆的说话的人,就算是不死也基本上只能剩下半条命。
可是,沈睿今天的表现,却让苏步新从一开始就有点儿犹豫。
不得不说,沈睿地表现太过于平静了,甚至于有点儿事不关己的寡淡。而通常一个二十来岁。别说是没混过黑道的年轻人,就算是那个被苏步新钦定为接班人的家伙,也绝对没有这么镇定。在一个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枭雄地人面前,说着如此犯颜的话,还能如此镇定的,似乎只有是一方势力的控制者才能如此。
这就造成了苏步新的犹豫……
而越听到后边,苏步新就越觉得沈睿说的其实有理,并且似乎隐隐的,他觉得沈睿似乎有一个不错的办法在等着揭晓,这就不由得苏步新不放下一些自己的架子。而出言询问了。
苏步新也只能如此告诉自己:如果这小子只是唬事儿地,老子就让他出不了这扇门。
沈睿听到苏步新的问话,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拿起了茶杯,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水了……”然后站了起来,拿着杯子走到门口,堂而皇之的打开大门,冲着外边叫了一句:“麻烦来个人给送点儿开水进来。”
殊不知,就在沈睿刚才打开大门的时候,苏步新还在想着,这个看似镇定地小子不会是察觉到危险了,想要逃吧?反正这家宾馆苏步新是有股份的,他根本不怕沈睿能逃得掉,他只要招呼一声,下边的保安随时会把他留下。
只是苏步新不会知道,别说是一般的保安了,就算是他在里屋那几个以能打著称的手下,加起来都未必是沈睿的对手。
等到服务员把水送进来之后,沈睿慢慢的喝了一口,才又重新开口:“不退出,但是,也不继续掺合了。”
淡淡的说完了这句,沈睿观察了一下苏步新的反应,见苏步新还在仔细的考虑,他又补充道:“这么些年下来,苏先生想必也有很多出生入死并且信得过地兄弟吧?虽然人都说可以共患难却无法芶富贵,但是你们这个行当的还是稍有些区别的。我琢磨着你怎么的,也有几个能信得过的兄弟朋友。只要你把他们的工作做通了,除非剩下所有人联合起来打你,否则想要保证能干掉你是不太可能的吧?而他们的联合,你又觉得有几分可能呢?照我看是万分之一都没有,指望他们在你宣布以后不管事儿了之后,一起造反?那古代的皇帝没有一个能善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