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客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国子监,出了回廊顿时一蹦三尺高,生龙活虎地跟同窗们汇合去了。
手上拿着药膏,悄悄追出来的严子君:“……”
嗯,这很小鹿崽。
后面几天,楚溪客过着十分规律的生活。
早早起来,读一刻钟书,吃完饭要比旁的学子早半个时辰赶到太学,因为要被国子祭酒盯着写字。
家里人心疼楚溪客,楚溪客自己心里却十分清楚,能够得到国子祭酒的指点,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他心怀感激,因此更加努力。
又不止努力,还会用上一些小巧思。
比如今日,他练字刚好一旬,国子祭酒昨天就说好了今日要检验一下他的练习成果。
于是,楚溪客就把前面几天写的大字找出来,每一天挑出两张最好的,按照日期装订起来,拿给国子祭酒看。
国子祭酒起初还没明白他的用意,随着一页页翻开来看,目光不由变得幽深。
他看到了楚溪客的进步。
如果楚溪客一上来就把今日的大字拿给他看,他八成又要被那些辣眼睛的狗爬字气得血压飙升。然而此刻,一页页看下去,虽然都是狗爬字,却从最初“超级狗爬”变成了后面的“一般狗爬”,可谓是进步明显。
国子祭酒一时间没有表态,似乎在犹豫是继续打压教育,还是可以鼓励一下。
没等他做出决定,“护崽团”就上线了。
严子君闭眼夸:“短短十日,崽崽的字就这么好了!”
“嗯,确实大有进益,手没白疼。”季清臣同样不遗余力。
“虽然瑕疵不小,好歹比之前好上一些了,还是老师有办法。”姜纾还算实事求是,顺带着恭维了一下国子祭酒。
国子祭酒捋了捋胡须,终究没忍住,哼道:“倒也争气,知道勤能补拙。”
楚溪客当即摇头晃脑,开心起来。
因为他今天表现很好,国子祭酒便只给他留了三张大字,让他练完就去吃饭。
于是,楚溪客在里间练字,姜纾等人在外面谈正事。
大佬们的谈话内容围绕此次科考展开。
正常情况下,春闱应当在二月中旬举办,然则今年情况特殊,礼部和太学出了这么大的事,原定的主考官和监考官都不能用了,需要重新换一拨人。再加上考场布置、阅卷方式等问题一直商讨不下,考试时间足足推迟了一个多月。
“如今各地举子齐聚长安,每日流言不断,再拖下去难免人心惶惶。”
“考生们送上来的信函诸位也看了,这些问题解决不了,我等没办法向梁尚书交代。”
“……”
不是楚溪客有意偷听,主要是诸位大佬讨论起来根本没控制音量,刚好被他听到了。
楚溪客越听越震惊
什么?每次考试都有学子死在考舍中,人都凉了才被考官发现?!
至于死法更是千奇百怪,有压力大羽ク读家悬梁自尽的,有着凉生病的,有食物中毒的,居然还有被毒蛇或毒虫咬死的!
即便能囫囵个地从考场出来,也不保证就能继续活下去。放榜之后,那些名落孙山的考生,那些没有银钱返回家乡的穷举子,不知多少人会跳河投井,一死了之。
……
楚溪客之前也听黄瑜等人念叨过,说是科举考试题量很大,单是四书五经一科就要考上足足三天三夜,考生们被关在一个狭小的考舍中,食物马桶都由自己准备,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为了防止考生夹带,还不能穿太厚的衣服。因此,有很多考生坚持不到写完就被抬了出来。